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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响过,梁平的指尖突然触到《青囊奥语》夹层里的硬物。泛黄的绢帛展开时,龟甲猛地灼得他掌心发麻——上面赫然画着与他颈间符文如出一辙的八卦图,角落小字写着:"解阵者,需破心劫"。
"梁公子好雅兴。"念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梁平抬头,只见她不知何时换上夜行衣,倒挂在机关暗门上,月光透过穹顶星图洒在她狡黠的笑脸上,"祖父说你能解开'八门金锁阵',可敢与我赌一局?"
未等回答,念棠足尖轻点,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十二盏铜灯同时熄灭,唯有八卦沙盘泛着幽蓝磷火。梁平在黑暗中摸到腰间不知何时系上的九节鞭——正是那日货郎担子上的纹路。
"生门为假,惊门藏机!"念棠的声音混着机关齿轮转动声,"若你能在一炷香内找到真正的开门,我便..."话未说完,梁平已拽着她的手腕滚向巽位。当两人跌进突然升起的暗格时,梁平手中的九节鞭恰好勾住下落的巨石。
四目相对的瞬间,念棠闻到他身上混着墨香的汗味,耳尖发烫。梁平却盯着暗格墙壁上的星图,瞳孔骤缩——那些闪烁的光点,竟与阿媚消散前在空中画出的符咒完全重合。
"原来...这才是周家真正的考验。"梁平喃喃道,手指抚过墙上若隐若现的龟甲纹路。念棠正要开口,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暗河,水中漂浮的药瓶泛着诡异的绿光,正是祖父严禁她触碰的"活人蛊"。
暗河蒸腾的瘴气裹着腥甜漫上来,念棠腰间的青铜药铃突然剧烈震颤。梁平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九节鞭甩出缠住洞顶横梁,却在借力时瞥见暗河中游动的黑影——那些泛着磷光的“药瓶”里,赫然浸泡着扭曲的人脸!
“这是周家禁地!”念棠的声音带着颤意,指尖死死揪住梁平的衣襟,“祖父说...说此处镇压着...”话音被机关启动的轰鸣碾碎,整面星图墙轰然翻转,露出密密麻麻的尸骸,每具白骨手中都握着刻满龟甲纹路的竹简。
梁平的龟甲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符文在黑暗中发出幽蓝光芒。他突然想起阿媚临终前的呓语:“龟甲引魂,遇煞则鸣。”九节鞭闪电般挥出,缠住最近的白骨,却发现竹简上的字迹正在流动——那分明是用活人血写就的《遁甲禁术》。
“快闭眼!”梁平猛地捂住念棠双眼,自己却被竹简上浮现的画面刺痛瞳孔。记忆如潮水倒灌:十年前的瘟疫、消失的医馆学徒、还有阿媚最后时刻露出的诡异笑容。暗河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无数缠着藤蔓的手臂破土而出,而他颈间的龟甲,正与尸骸群中那具戴着周家纹章的骷髅共鸣。
“原来我才是...”梁平喉间腥甜翻涌,终于看清这场“考验”背后的真相。念棠在他怀中突然剧烈挣扎,青铜药铃发出刺耳的长鸣——她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竖线,指甲暴涨成利爪,直直刺向他胸口的龟甲。
梁平在千钧一发之际扯断颈间龟甲,符文迸裂的蓝光如蛛网蔓延。念棠的利爪穿透他左肩,却在触及碎片的瞬间腾起青烟。她发出非人的尖啸,周身缠绕的藤蔓骤然疯长,将密室的机关梁柱绞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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