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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影落在他渐渐变灰的子里,他收回目光,欲言又止:“没事。走吧。
我转身,他又喊。我又回头,耐心都烧成了跳在眼里的怒气:“聂巧人你到底跟我唱哪一出把他们都带回来。”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这里……没有谁是怪物。”他的脑袋慢慢垂下去。
我以为他挂了,赶紧冲回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冻成这副德性,呼吸还是很平稳,甚至比清醒时还要强劲一些,喊他名字抽他耳光,都没反应。我权衡片刻,还是蟾宫路那边的事更要紧些,看情形,这些丢了正面的受害者,如今正朝着施暴者的方向走去,再不把背后操纵影响他们的元凶揪出来,由着这些见土就钻的家伙到处毁房子,就真不能好好玩耍了,我还得在这儿待一整年呢!
蟾宫路这件事,我揽下了转身朝洞口走,没留神脚下,被个物什绊一下,低头看去,是聂巧人的剑。挺普通的一把剑,就是稍微长一些,木质的剑鞘泛着暗暗的红色,上头横竖交织着陈日的、发黑的划痕,几条皮革似的细绳紧紧缠在上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几乎跟剑鞘融为一体,估计是防止剑鞘裂开。剑柄也用同样的皮绳缠过,看得出缠它的人特别细心,又紧又密,剑柄尾端,还挂了一个编成如意双蝶结的红色剑穗儿,虽然现在已经快变成一团乌黑了,也亏我眼尖,还能从这团红黑交融的中间看到一个小小的“鲈”字,就拿金色的线绣在双蝶结的中间,清秀乖巧。
直觉是,缠好这把剑跟编剑穗儿的,是同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聂大人的初恋?
现任?我遏制住八卦的念头,把剑扶起来,好好放到离聂巧人最近的地方。都说剑是剑客的灵魂,也是互相支撑的伙伴,我得尊重它一下出了洞口,眼前顿时暗淡下来,我照聂巧人说的,将寒明虫朝前一抛,只听唧唧两声,一团茸茸白光亮起来,朝某个方向飞去。
看似不起眼的山洞,却是个再复杂不过的迷宫,岔道拐弯无数。没有寒明虫引路以我认路的资质,一个月能脱身算快的。
跟着寒明虫,每往前一步,寒冷的感觉就远一些,还没跨出山洞,我下意识眯上眼睛,洞口太亮了。
今天应该是个晴天,亮起的天边露着一丝金红。
只是,这么明媚的颜色也抹不去弥弥村的荒凉与……死气,我快步穿行在破屋枯田之间,发现几处奇怪的细节,一是好些屋子外头,牵着晾衣绳,可绳子上却还或多或少地缠着几块早已褪色的破布,在阳光跟风里破烂地摇晃,应该是晒的衣裳。二是大多数屋子的窗户都没有关上,三是几张摆在门口的石桌上,还摆着杯碗盘碟,里头的东四巴结成恶心的、乌青的块状。似乎,住在这里的人是突然离开的,连衣裳都来不及收,窗户也没关。什么事这么急呢?
暂时抛下所有对聂巧人限弥弥村的疑问,我跳上龙马,朝来时方向狂奔,我想到了个最简单直接的、解决蝓宫路妖怪的办法。
这事儿、得速战速决,大不了连早餐都不吃了!
我觉得刚才那个岔路是该左转的呀,可怎么越走越不像来时看到的景色呢?
记得那里应该有几座只剩半边脑袋的石像,怎么变成一片开满小野花的洼地了?
唉,这里不该是个山城么,怎么又成一座道观了?!
我果然不负众望走错路了!勒紧缰绳正要调头,却又停在了原地,怎么道观里头在冒黑烟?几个拍着屁股捂着头,鬼哭狼嚎从观门里逃出来的小道士们好像也在冒烟?他们在喊啥?
妖怪啊!会喷火的妖怪啊!救命啊!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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