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教堂
外面是不可测之敌，随时都有被乱箭射穿的危险。
但方唐却是忽然朗声喊道：“外面的怒白族朋友们，我和一位女孩是带着艾琳克雷女士的口信来的，我们是来拜访老朋友的，和屋里的怪物不是一起的！”
啊！
艾琳克雷……
龙云海嘴角疯狂抽搐着，牙齿都要咬碎了。
而外面传来了惊呼声。
“是艾琳大好人的学生么？”
“他知道那个外国大好人艾琳呢，一定不是怪物。”
方唐带着刘雯雯成功的走出了屋外，安全的离开。
屋内的龙云海也叫了起来：“我也是艾琳……”轰然一阵枪声带着箭雨堵住了他的话，他愤怒的嚎叫起来。
“我，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屋里可用的线索里，艾琳克雷是最关键的。村里人一定认识艾琳，只要喊出她的名字……我怎么想不到呢？我到底是怎么了？”
嚎叫声在屋内不甘心的消失了，然后是一阵枪声。
龙云海似乎是绝望了，不停开着枪。
……
火把环绕之中，方唐和刘雯雯被一群人围住了。
他们都穿着宽大的裤子，披着蓝色的上衣，头上还缠着圆形的头巾帽。
完全的怒白族独有的服饰。
这些人都是全副武装，看起来是怒白族最为出名的猎手了，领头的却是一位威严而又垂老的族长。
族长满脸褶皱，看起来都得七十多了，他的头巾帽与众不同，缠着三层，上面还插着一根长长的孔雀翎。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村民大部分都会点普通话，而族长的汉语更是十分熟练。
他命令村民们让开，两个健壮的汉子手握长刀，保护着族长走向方唐和雯雯。
“屋里的海力布那老家伙怎么样了？”族长冷静的问道。
海力布，一定是那个老猎人了。
“他被怪物打伤了，我们也被困住了，他现在很虚弱，需要立刻救治！”
老族长点点头：“屋里到底有几个怪物？”
方唐立刻道：“屋里一个拿着枪，还有一个手臂受伤，右眼失明的怪物，那个家伙力气很大，不久前从屋里跑出去了。”
老族长转身出口哨声，四名举着火把的中年人就拔出了猎刀，背起了弓箭，每人带一个小队，沿着小屋四个方向搜索起来。
方唐转头看了一眼小屋：“里面那个怪物很厉害，如果你们需要帮忙的话……”
族长摸了一下腰间，淡淡道：“我怒白族的猎人连丛林的蟒蛇和疯的野象都能杀死，伟大的白怒猎神护佑着我们，一只小小的怪物算什么，尊贵的朋友，请跟我来。”
他的普通话是真的不错。
不过老族长虽然客气，那两个健壮的护卫却还是拎着刀不言声的围在了方唐和雯雯的身侧。
刘雯雯到现在还如同做梦一般，她甚至有点好奇的打量着身旁的护卫，试图分辨他们到底是不是粒子虚拟出来的NPC。
方唐重重握了她手一下，提醒她不要走神。
外面除了火把只有黑暗，怒白村似乎连电线都没扯过来，用的还是原始的照明工具，大多是燃烧动物油脂的防风灯。
走过已经撤去机关的台阶，终于进入了这个建造在土山高处的村落。
两侧悬崖平滑而又陡峭，村民只用木栅栏围了一圈，粗略看去，大概也就六十七户人家……也就是说，刚才老族长带着的四十来个猎人已经是全村所有的武装力量了。
弓箭，猎刀，应该还有几把猎枪，但子弹可能储备不足。
这里曾是边境战场，村民可能挖出过地雷和火器，但能不能用还得再说。
方唐脑中飞速的计算着怒白村的武装实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个在山下看过的圆顶建筑前。
这是……一座简单而又精致的小教堂！
没错的，那熟悉的十字架，玫瑰花装饰的窗户，代表信仰的圣母与圣子之像的尖顶窗户，用的是原始的涂料，但画师的技巧十分高明，看起来栩栩如生，充满了宗教艺术的神采。
这个小教堂是全村最明亮的地方，因为这里用的是真正的灯泡。
方唐站住了，仔细观察着，那灯泡的结构，后方传来的机器轰隆声……
“这是沼气灯？”他问道。
老族长一笑：“是的，是艾琳女士为我们建造的，村里的小伙子们并不了解这种技术的奥妙，艾琳女士曾经建议全村都使用，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刘雯雯咂嘴：“这可是电力文明，总比你们这原始的油灯火炕好吧……”
老族长挥手，两个护卫悄悄退下。
他就带着方唐和雯雯进入了小教堂，然后皱眉，伸手擦了擦一张木椅，又低头，轻轻摆弄着木椅，不知在搞什么。
然后他抬头，目视着前方的布道台。
看了好一会儿，这威严的老族长哼了一声：“你们既然这样问，那我就必须要解释一下，有三点原因让我拒绝了艾琳女士的建议。”
“第一，沼气池的建造会改变我们族群的祖居之地，猎神祖堂都要推翻重建，而且需要很多很多钱，呵，说实话，我倒是觉得艾琳女士可以把这笔钱拿出来建所学校……或者是仓库。”
方唐点点头，十分认可老族长的话。
族长起身，直接走上布道台：“我留下这个小教堂，是为了感谢艾琳女士送来的药物和补品，她为我们全族的人带来了礼物，但我们的信仰不会改变。如果接受了沼气池改造计划，按照古老的交易原则，我还得帮她建造更多的教堂，这是上面干部们决不允许的。”
上面干部们……
方唐无言看着后面，然后捅了捅身旁的刘雯雯。
刘雯雯也看到了，教堂布道台的后方，那并未装修的墙上，赫然写着一条条的标语！
这些标语十分工整，上面是汉语，下面甚至还用怒白族的语言翻译出来了。
第一条：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第二条：让一部分先富起来。
第三条：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第四条：新婚入洞房别忘了计划……育。
老族长也在看那些标语，此时淡淡一笑：“这些是怒江寨里的汉家干部过来写的，除了第四条，我全部拥护。”
方唐咳嗽一声：“今天是7号了吧，嗯，是1981年……”他含含糊糊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那老族长却是皱眉：“你记错了，还有2天是‘火猎节’，干部们送我的挂历上写得很清楚，今天是82年7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