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忆看着冷亦，干笑了两声，她刚想说你先说，冷亦低沉的嗓音就先飘了过来。
“其实，我可以……”
他的眼底有些复杂。
何思忆急忙打断他的话，“昨晚我喝多了……都不记得了……”
冷亦明显僵了一下，两只漆黑的墨瞳陡然一缩，所有要说的话全都戛然而止！
她说她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冷亦，大家都是成年人，喝多了容易冲动，所以……”
她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冷亦，“你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作什么都没法生过……
七年前，她也是这么说的……
现在，她还是同样的话……
冷亦说不出自己此刻什么心情，就算他隐藏得再好，此时此刻也无法做到面不改色，波澜不惊。
他咽了口唾沫，有种难受从胸口一路蔓延到嗓子眼，好久他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
“好。”
在何思忆看不到的桌下，他放在腿上的手，因为抖得厉害而紧握成拳，青筋突出。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表现得很淡然自若的样子，“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何思忆微垂下头，不吭声。
还好……她先开口了。
几乎是他开口的那瞬间，何思忆就莫名感到慌张，耳边忽地响起曾经他说过的那些话。
--直接点，说吧，多少钱。
--那晚我喝多了，所以才对你做了那些事……你说吧，想要多少钱？
--难道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钱？还是说想让我负责？
--呵，何思忆，麻烦你搞清楚了，被我冷亦睡过的女人都是用钱打发的，负责？不好意思，可能让你失望了。
--就凭你，想让我负责，你还不够格。
当年他冰冷的神情如毒瘤般的话语，一字一句像把利刃扎进她的内心深处，第一次，她在冷亦面前被羞辱得无地自容。
他以为她是那种女生，跟他发生过一次关系之后就会一直赖上他，所以他用钱来把她打发，用积极难听的话来羞辱她。
同样的话听一遍就够了，她不想再听第二次！
冷亦瞥了她一眼，又说了句，“快点吃……还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不用了，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冷亦给她夹了快点心，拿筷子的手仿佛绑了秤砣似的，沉重得不能自已。
可是，他的心更沉……
当他今早睁开眼看到她窝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那种幸福，开心又很害怕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
怕她醒来后，责怪他！
怕她醒来后，他们的关系就会回到解放前！
他起来后，在客厅不停的吸烟，想借着尼古丁的味道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他只想让自己燥郁的心冷静下来。
后来他想通了，不论结果怎么样，他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争取一下！
他是要说，“其实我可以负责，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结婚！”
结果，他连说句完整的话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