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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其他类型 > 一妃动华京 > 第241章 逼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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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莫久臣从书房回来看到的是穆长萦抱着肚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目光空洞的只是看着地面,长吁短叹,失魂落魄。

桃溪说中午之后王妃一直如此,除了晚上吃点了东西外没有任何动静,就算是吃东西也是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不会饿着才勉强吃下去,还是吃几口就饱了,让人担心。

莫久臣让桃溪退下,自己来到床前。他的身子挡住了大半的灯火,穆长萦的眼下一黑才抬起头看到来人莫久臣。

“什么时辰了?”她问。

莫久臣说:“到了你该休息的时辰。”

穆长萦哦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休息,只是乖乖地躺下,小心翼翼地躺平:“麻烦帮我盖下被子。”

笨重的穆长萦不逞强,需要莫久臣的时候就会直接说需要。

莫久臣轻轻的给她盖好被子,说:“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不要憋着。”

穆长萦没有什么可问的,不就是莫久臣瞒着自己芳草阁巨变的事情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旧亭从万安寺一路追踪穆祥的下落,在城东的观音庙处发现芳草阁的新据点。顾合知不在,刘行重伤,掌握话语权的人是柯幻天。可是同样具有话语权的人还有穆祥,穆祥自证身份是云英公主的儿子,身上同样流淌着北驰的血液,他可以起到与穆长萦在芳草阁中同样的作用。重要的是,穆长萦“受困”摄政王府,而他在宫中当差,拥有比穆长萦更大灵活性。

相比一个怀着南商摄政王的孩子的女人,芳草阁那些人会更信任穆祥吧。

穆长萦露有点委屈的又坐起来张开双臂:“你抱抱我吧。”

莫久臣坐下身子前倾过去任由穆长萦双手搂着自己的脖颈,埋头于他肩。

小时候的穆长萦生活在父母总是争吵的水深火热之中,她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悲惨的小孩,因为父亲嫌弃她,母亲打骂她,最无助的时候还要听他们的决裂叫喊。那时候她所有存在的价值就是穆之昭和顾合知对她的无私付出。

后来,母亲死了,姨娘当家。穆长萦才知道原来有比之前更惨的生活,有母亲庇佑的时候还能吃饱穿暖,没有母亲在就连打骂都没有了。没有人会在乎一个经常离家出走的孩子会死,只有穆长萦和顾合知会告诉她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

穆长萦的少女时代就是在穆之昭和顾合知的照顾下度过的。她用乐观掩饰自己心底的荒凉,学会看眼色在夹缝中生存。在穆家有穆之昭的偏爱,在离家的时候是顾合知带她上山打鸟下河捞鱼。因为习惯依赖他们,穆长萦一直对他们二人特殊相待,心心念念。

好不容易到到了可以出走的年纪,华京城一纸诏书将要飞走的她拉去地狱。面对父亲的野心,姨娘的不留,穆之昭不在,顾合知的离开,穆长萦身边空无一人就连求救都没有任何办法,最后穿上嫁衣来到华京,却不想一场大火让她魂走身亡。

紧接着,她来到柳扶月的身子里,战战兢兢的活了一年却卷入了身世纷争,恢复身份后又九死一生得知母亲的秘密陷入进退两难。她想抛弃一切重新开始却意外成为一位母亲,想着好好做个娘亲却要游走刀尖。

她在被偏爱到被利用再到宠爱再到利用最后到抛弃。她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的反复波折,最后落得个如此境地。

穆长萦心里难怪,身边的莫久臣是她现在唯一的依托,她不想松手。

“王爷。为什么这么难?是命运如此还是因为我的选择如此?”穆长萦终于控制不住埋头抽泣,难掩心中悲凉。

莫久臣回手摸着她的脊背一言不发的安抚着。他知道她一路走来的艰辛,他也知道自己曾是她噩梦中的一员。他曾埋怨穆长萦为何事事不与他讲,甚至还心里抱怨过如果她早些讲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般模样。

可是莫久臣又想,讲了又如何?她不会听从他的建议,依旧会按照她心中的规划去走,而他还会纵容。

莫久臣对她说:“是这世道如此。”

穆长萦失魂问道:“这世道又该怎么办?”

莫久臣说:“我会改变这世道,不让你为此难办。”

穆长萦又向前抱住莫久臣说出自己压在心底的话:“莫久臣,这次我听你的话。”

莫久臣安抚了穆长萦好一会儿她才渐渐睡去,他小心翼翼地将穆长萦放好轻轻盖上被子,自己就这样看着她。

好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平静不被打扰,外面利用她的人太多,这些人他可以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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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旧亭没有找到的白黎被穆祥先找到。确切来说只需要穆祥通知白黎一声,白黎就会出现在高家门前。

高谦庸从下朝的马车上下来就看见门口街角处的身影,他停在原地向她微微点头做出请的手势,白黎回以礼数抬步走过去,两人一同进入高宅。

南商的夏日像是要下火一般,院子里的石板路热的发烫,留不住人的步伐。

高谦庸亮出来的手腕被白黎诊断着,不过一会儿白黎松开手奉劝道:“国舅爷若是再不休息,怕是大罗神仙来了都调养不好你的身子。”

高谦庸说:“白太医就不是大罗神仙吗?”

白黎收起药箱的手微顿摇头说:“我只是一介俗人江湖郎中,无法保证能够调养好国舅爷的身子。”

高谦庸只是提起嘴角无声一笑。他的身体状况他清楚,就算是真来大罗神仙看着他这副病身子也束手无策。

“我有心想休息,可是时局不待我。阿黎,你知道我的难处。”

高谦庸一声阿黎称呼到了白黎的心里。

白黎整理着药箱:“当时国舅冒险的时候应该想到今日之况,陛下年幼需要国舅的铺路。”

高谦庸说:“前半生我给莫家做臣子,后半生我给穆姓打天下,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劳碌命。”

白黎说:“国舅只需要记得,你所作所为都是给高家争权势就可以了。”

高谦庸看向白黎笑了:“没想到白太医聊起政事来也是不通人情。”

白黎说:“我只是一介草民,不管谁当皇帝谁执政,我的目标一直只是折磨人的病症,与权势无关。”

高谦庸说:“所以你才会辞去太医院的首席?”

白黎不语,从药箱中拿出纸笔给高谦庸开调养身体的方子。

高谦庸看着她平静的继续忙于手头的事,好奇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辞官?”

白黎早已经将高谦庸的病症烂熟于心,只要确定就会毫不犹豫的写出方子,甚至可以一心二用回答高谦庸的问题。

“华京一役,我随着不少民间大夫来到战场上医治百姓,看到了因为战争伤亡的城中百姓和将士,突然间感觉到我一身医术若是只放在宫闱之中实在是浪费。故而辞去官职想多处走走,如果可以便去前线战场做一位军医,或是解决前线百姓疾病的大夫。这样,我的行医之路才算是有价值。”

高谦庸问:“既然如此,为何还在华京。”

白黎想起穆长萦,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如何,她在摄政王身边应该可以保证健康休息吧。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病人要照顾,暂且不能离开。”白黎收起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汁交给高谦庸:“按照这个方子和剂量吃上一段时间,虽然不能解你困症,但至少能够让你安然入眠,不被噩梦惊醒。”

高谦庸去接纸张,手指碰到白黎的指尖被对方迅速躲开,手指摩挲感受到了对方羞涩的余温。

白黎觉得指尖麻麻的,下意识垂下手臂将手指隐藏在袖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抬头说:“国舅让穆公公找我,应该不是只为了一张药方。”

高谦庸双手折起药方说:“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白黎说:“什么事?”

高谦庸轻叹一口气:“我不想怀疑你,可是我只能怀疑你。先皇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莫帝之死对外说是为了南商耗尽心血患病亡故,对内仍有少数人知道莫帝之死乃是中毒所致,十分蹊跷。监尉司负责调查莫帝死因,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然是一无所获。

钟太后日夜推断,将宫里的所有人一次又一次的集合调查,在调查过两次之后,终于意识到莫帝死后城中战乱之时宫中少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亲自向当时还是皇后的钟纯请辞离开的白黎。

白黎离职之前向钟太后说明的理由与她刚刚与高谦庸说的相同。钟太后那时候心力憔悴,对白黎所言说到心里所以并未觉得异常,到了今日也没有怀疑白黎。可是高谦庸没有,他去过太医院,去过白黎老家,白黎的师父老家以及调查白黎的所有过往,发现白黎在入宫前的经历十分简单,简单到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姊妹,只有一个已经去世的师父。越干净的人越不对劲儿,尤其是能够入宫还能够如鱼得水的人定然不简单。

高谦庸开始怀疑并且越来越确定,白黎就是杀害莫帝人。

白黎没有骗人的习惯和能力,她只要被问道莫帝之死,脸上就会显露慌张。这次也一样,眼神里的一丝躲闪被高谦庸抓个正着。

“你为什么认定是我毒死先皇?”白黎扣住手指的嫩肉,那里是高谦庸刚刚碰过的地方。

高谦庸仔细观察白黎的表情说:“我只是猜测。只怪你离宫的时间太过微妙。”

白黎笑着摇头:“我为什么要杀先皇?总要有理由吧。”

高谦庸摇头:“就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所以我才一直只是怀疑。不仅是你,太医院的所有人我都怀疑过,可是没有头绪。”

白黎不懂:“让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只有先皇死了,龙椅才会被让出来。现在其实也是如你所愿,为何还要先皇之死因呢?”

“阿黎说的话当真是大不敬,做大夫总是喜欢这样一针见血吗?”高谦庸面露难色:“实不相瞒,陛下虽为帝但是尚未有玉玺,没有玉玺就颁布不了圣旨。现在朝政所有公文印章要用摄政王印——”

高谦庸轻笑:“明明有帝王,为何还要摄政王颁布诏书?陛下现在年幼可是骗众臣,年幼帝王不适合拿玉玺全凭摄政王。可是等陛下长大一点呢?还要做一个无玉玺的皇帝,隐瞒众臣当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一国之君?恐怕那时,朝中众臣骂的就是小皇帝,戳得是我的脊梁骨。”

白黎问:“可这与先皇之死有什么关系?”

高谦庸说:“没有玉玺我就要先得凤印。我与东宫钟太后说好了,我找到杀害先皇的凶手,她便将凤印给我。”

玉玺现在不知所踪,高谦庸就快把整个京师都翻了个底朝天仍然不见踪迹。玉玺失踪知道的人不多,一旦这个秘密被捅破,摄政王一党一定会联合起来说一通幼帝不得玉玺难做天子的话,高谦庸能够阻挡住这种攻势,可是现实就是没有玉玺,他们的帝王之路始终是理亏。

退而求其次,高谦庸只能选择盖在懿旨上凤印,只有这样才能够阻断莫久臣的摄政王之权,先给小皇帝先争取个自己盖印的权力,

又是争夺。就连一个亡故的人都要成为权势争夺的手段。

白黎已经说不出自己是治病救人的医者这样的话了。南商的一国之君死在她的手里,她怎么可能有资格自诩圣手神医呢。

“你既然怀疑我,接下来想怎么做?”白黎自知只要自己不承认就不会从这里离开。但是她不能承认,芳草阁有危险,穆长萦孕期情况不明。这种时候,她不想让任何的星点战火烧到穆长萦的身上。

高谦庸非常遗憾的说:“太医院的人怎么审的,我就怎么做。只是暂时委屈阿黎了,要像一个嫌疑人一样受我的审问。”

白黎能说什么,想来高谦庸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何必硬碰硬。

“好。”白黎说;“我可以被关被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高谦庸说:“你说,我都满足你。”

白黎看向自己药箱:“它陪了我十多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让我带走它。你放心,里面没有匕首更没有毒药。”

高谦庸说:“我信得过你,你是大夫不是恶人。”

“来人,将白太医带下去好生照顾看管。”高谦庸看着白黎,淡淡的吩咐道:“切莫伤了救死扶伤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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