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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其他类型 > 一妃动华京 > 第255章 愚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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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是在莫久臣的陪同下来到高府。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来到这里,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老相国死后,高府由高谦庸一人支撑,虽说小皇帝是高家女儿生的,朝中正有威望,可是这点威望与高相国在世时候的影响力还是差了很多。

穆长萦看了一眼旁边的莫久臣。莫久臣也是够累的,跟老子斗完还要跟小的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莫久臣感受到旁边某人对自己释放出可怜的眼神,不知道穆长萦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前几日高谦庸已经将穆祥从避暑山庄带出来,即便高太后处处反对阻拦也阻止不了高谦庸要带走穆祥的决心。不过高谦庸并非是冲动之人,在一阵乱事匆忙结束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去安排其他事宜,在没有想到莫久臣的目的之前,他断然不会听从莫久臣的建议直接杀了穆祥,而是将他扣在府中等着莫久臣的催促用来牵制莫久臣。

只是他没想到穆长萦会亲自前来要见穆祥。这对兄妹是什么样的关系和感情,也是值得琢磨的。为此,高谦庸将穆长萦带到穆祥的房间,顺便好说歹说的带走莫久臣,给他们留下独处时间。

房间内。穆长萦与穆祥四目相对,长时间的对视让穆长萦眼睛都酸痛了,最后先躲避了眼神,努力的眨着眼睛缓解不舒服。生孩子绝对是耗尽女子心力的大事,要是放在以前穆长萦绝对不会再这种小竞争上认输。

“等会。”穆长萦坐下来需要休息。

“不舒服了?”穆祥给穆长萦倒上热茶。

穆长萦看着热茶入自己眼前的杯中,阻止说:“我不喝茶。”

穆长萦倒茶的手一停,了然:“听说过摄政王妃辞退了很多世子的奶娘,坚持亲自喂养,吃喝用度上是要很注意。”

穆长萦都不知道要不要称赞穆祥是妇女之友了,知道的怪多的。

穆祥给穆长萦换了热水:“这里简陋,妹妹将就一下吧。”

穆长萦欣然接受,她确实是渴了。

穆祥开门见山:“来杀我的?”

穆长萦一口水直接喷出来,干咳不止。

穆祥见状笑她轻浮,拿出手帕给她擦嘴:“做母亲的人怎么还这么急躁。”

穆长萦几乎是抢过来的手帕:“别管我。”

穆祥呵呵笑出声,摆手表示不管你不管你。

穆长萦擦掉嘴巴上的水渍,仿佛被穆祥戳穿了心事不敢看他:“你知道有人要杀你。”

穆祥点头:“嗯。现在的局势来看,只有我死高国舅才能安心,摄政王才能放心。我的性命可是关乎那两位大人的筹谋。”

穆长萦猜想现在莫久臣和高谦庸应该就坐在隔壁,她挪了挪凳子坐到穆祥旁边轻声说:“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穆祥说:“可能我们继承了母亲的才智吧。”

穆长萦被说到惊讶,竖起大拇指:“高!你才是真正的高!我以前还不确定你与我真的是一个血脉,现在就冲这不要脸的劲儿就知道我们是一母同胞了。”

穆祥笑了笑靠近她说:“那你想怎么对我这个哥哥?偷偷说小话准备背着摄政王将我救出去?”

穆长萦啧了一声:“你是我的哥哥不嫁,可是摄政王是我的夫君。我与你积累的感情可不如我与我夫君感情一半。”

穆祥小指揉了揉眼角:“行啊,有一点感情我就满足了。至少我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死而无憾。”

穆长萦问他:“就那么想死?”

穆祥说:“是他们不让我活。”

穆长萦又问:“你这么轻松赴死,我怀疑你早就备好了大招。要不,你告诉告诉我?”

穆祥勾手让穆长萦靠近一些,低声说:“好奇?”

穆长萦不喜欢穆祥这种卖关子,硬着头皮笑着:“好奇。”

穆祥说:“我要是现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穆长萦抿紧嘴巴白了穆祥一眼,可恶真是可恶。

穆长萦挪椅子想离穆祥远一点,又不想让莫久臣和高谦庸听见又把椅子挪了回来:“你既然知道你来此必有一死,为什么还要过来?”

穆祥耸肩:“你觉得我逃得了?我的命可是时时刻刻攥在高国舅的手里。”

穆长萦说:“我可以让你逃得了。”

穆祥洗耳恭听。

穆长萦说:“你直接投降就好了。”

穆祥:“······”

穆长萦认真的分析:“你看啊。你投降了,小陛下从皇位上下来,换我夫君当皇帝。那么就没人知道小陛下是你的儿子,你要是喜欢还可以继续在高太后相互缓解寂寞。高谦庸威胁不到你,你也就不怕死在高谦庸的手里。至于芳草阁该解散解散,该远走的远走。兵不血刃皆大欢喜,多好。”

穆祥被气地头脑发胀:“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穆长萦摸了摸鼻子,的确是异想天开,她说着的时候都心虚。

穆祥说:“高国舅不会杀我。一旦我死在他手里,必定有人揭开当今圣上的身份。我与她姐姐有染,高家就会受我连累,万劫不复。”

穆长萦又啧了一声:“这损主意出的可真好。”

穆祥说:“这是顾合知出的主意。”

穆长萦:“······”

可以骂顾合知吗?

穆长萦可惜道:“他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穆长萦:“······”

好吧好吧,看在你死的份上不骂你了。

穆长萦不可能告诉穆祥顾合知在她那里,故作愤恨的说:“老顾的仇我还没找你们报呢!”

穆祥停下片刻想要伸手去安抚自己的妹妹,最后不敢碰她只能放下手说:“放心,阁种的人已经把他厚葬了。”

穆长萦代入感情:“人都死了,厚葬还有什么用。算了,提到老顾我就难受,不说他了。”

“高谦庸不杀你是怕陛下身份曝光连累高家,可是他不杀你,你的身份就会被曝光,他高家还是要与你绑在一条船上。于他而言杀你或是不杀你都很危险。但是莫久臣不是——”穆长萦说:“他杀你不杀你都不会造成影响。”

穆祥笑了:“你是不是太相信摄政王了?”

穆长萦瞪大眼睛:“嗯?”

穆祥说:“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我能够肯定一点,他让我死,可以救你。”

穆长萦再次瞪大眼睛:“嗯?”

穆祥说:“我身份会曝光,那么我与你的身份也会曝光。我一死,芳草阁一除,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传言流言都将是他说了算,他一言就可断绝你与北驰的所有关系,平平安安在他身边。懂吗?”

穆长萦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是认为穆祥的死关乎到他以后的所以谋划,完全没有想到这当中还能给她正明。如此,在莫久臣眼中穆祥必须要死。所以他昨日才坚定对穆祥必杀之。哪怕他同意让自己见穆祥也不过是安慰,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穆祥。

“原来是这样。”穆长萦泄了气有些虚弱:“可是我不想。这世间,只有你我是同类人,我不想让你就这么突然消失在这个世间。”

穆祥握着穆长萦的手腕语重心长的说:“清醒一点。我是叛军,你是王妃,身份对立注定要势不两立。”

穆长萦甩开他高声吼道:“我已经很清醒了,你还要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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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传到隔壁房间,莫久臣立刻起身想要冲过去,却不想被高谦庸给拦了下来。

“王爷,再听听。”高谦庸挡在莫久臣的身前,阻止他。

莫久臣平视他露出凶相:“你什么都听不到还想听到什么?”

他们二人来到隔壁就是想听穆长萦和穆祥的对话,可是听得到声音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穆长萦的一句吼声足以让不知道里面情况的莫久臣心乱如麻,顾不得能否听到有用的话,莫久臣只想带穆长萦离开。

“王爷!”高谦庸最后劝说道:“王妃是他的妹妹,绝对不会危险。”

“你给本王让开!”莫久臣拉开高谦庸夺门而出。

他快步来到隔壁房间推门而入,房间里除了背对着他而坐的穆长萦空无一人。他急忙走过去,看着失魂落魄的穆长萦蹲在他旁边:“长萦,我在呢。”

穆长萦转过头来,脸色的泪痕刺伤了莫久臣的眼睛:“王爷,我手疼。”

说着穆长萦抬起手,衣袖落下露出了受伤的手,一道血痕划过她的手,鲜血淋漓。莫久臣大惊,立刻拿出怀中的手帕捂住她的伤口:“我们回去。”

高谦庸匆忙跑来发现房间只剩穆长萦一人,问道:“穆祥呢?”

穆长萦由莫久臣扶起,淡淡的说:“跑了。”

高谦庸震惊:“跑了?”

穆长萦说:“掏出匕首划伤了我,跑了。”

高谦庸看到穆长萦手心已经渗出鲜血的手帕想要继续追问,对上莫久臣威慑他的眼神,只能自暴自弃地让出路,让他们离开。

“追!把他给我追到!”

穆长萦没有兴趣听高谦庸歇斯底里的命令,跟着莫久臣上了马车,启程回府。

马车里有现成的医药,莫久臣有包扎伤口的经验立刻给她止血用纱布重新包扎。穆长萦吃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现嚎叫。

莫久臣快速的给她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好,这才安心下来。

穆长萦低头看着被抱扎的工工整整的纱布说:“我不想回家。”

莫久臣收起金创药的瓶子:“想去哪里?”

“嗯——”穆长萦想了想说:“去监尉司吧,我好久没有吃过监尉司厨子做的菜了。”

莫久臣答应的快:“好。去监尉司。”

马车改道向监尉司的方向驶去。

莫久臣关好窗子和车门,坐在穆长萦的身边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穆长萦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对不起。是我放走了穆祥。”

莫久臣被气地说不话来:“你以为我在意这个!我在意的是为什么要自残?你当我看不出来手上的伤痕?”

莫久臣身经百战,一眼就能看出穆长萦手掌的伤是她自己握住匕首所致,绝非是被人从外面割伤。更何况,莫久臣没有听到穆长萦任何因为受伤产生的惊吓声,除非是她自己动手有了思想准备才没有出声。莫久臣气的是,穆祥可以被放走,但她没必要用自己受伤来给高谦庸演一出戏!

穆长萦说不话来,因为她就是这么做的。

在房间里的时候,穆长萦十分不满的对穆祥吼道:“我已经很清醒了,你还要我如何?”

随后她拉紧穆祥的衣领咬牙说:“你以为我非要救你吗?我是在救你的孩子!不管你死还是不死,身份曝光后直接万夫所指的人就是你那两岁的孩子!”

穆长萦听得到隔壁房间是声音,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松开穆祥拿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划伤自己的手掌,将匕首塞到穆祥的手中,说:“拿着它快走!我不管你要去做什么,反正你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在莫久臣手里!快走!快一点!”

穆祥被穆长萦一系列的举动吓地不敢吭声,头脑一热握着匕首离开房间。穆长萦松了一口气,手臂垂下长袖落下挡住了伤口,等着莫久臣过来,才有现在的情景。

莫久臣头疼:“你已经是个母亲了,怎么就改不了伤害自己的毛病!”

穆长萦理亏任由莫久臣埋怨,听他不再说话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莫久臣拿现在的穆长萦一点办法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话重了一些,双手拢在袖中平复自己的情绪。

穆长萦斜眼看了一眼莫久臣,知道他生气了,说:“我承认我伤害自己有错,但我承认我放走穆祥没错。”

莫久臣的头偏到另一侧:“我没说你放走穆祥有错。”

不用穆长萦解释,莫久臣也知道她的用意。穆祥若是死,小皇帝的身份就会由芳草阁的人说出来,接下来的死就是那个奶娃娃。穆祥若是不死,就会有人根据穆祥的身份弹劾与他关系匪浅的高家,他的身份也会随之揭露,死的还是奶娃娃。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最合适的方法就是让穆祥逃跑,回去他的芳草阁。

莫久臣深知穆长萦的良苦用心。一旦穆祥回去芳草阁,他就无法追杀,免了一个杀妻兄的罪名,将摄政王府从这场漩涡中摘出来。

为了摄政王府,为了无辜的孩子,穆长萦只能这么做。

莫久臣憋了好久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马车到了监尉司停下,他甩下一句话:“愚蠢的事以后是少做!”

说完,莫久臣推开车门直接下车进去监尉司。

穆长萦站在马车上在风中凌乱,心里骂他真是小气,生气归生气倒是扶她一把啊。穆长萦轻哼一声,自己下了马车大摇大摆进入监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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