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气氛冷若三冬。
傅寒声坐在主位之上，那张脸，蒙着一层我看不懂的寒意。
安迪和乔荞对坐在桌子的最后方。
吃的小心翼翼，尤其是安迪，一直心虚的低着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乔荞吃饭吃的如此战战兢兢。
“早上好！”我意图调节气氛，却只换来两张生硬的笑脸。
而傅寒声，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讪讪的坐在乔荞身边，吃着佣人拿上来的食物。
不一会，傅寒声就放下了刀叉，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餐厅。
“这是？”我狐疑的看向安迪。
昨天他不已经接受了乔荞和安迪宿醉的事实了吗？今天又甩出这张冷脸给谁看啊！
安迪耸耸肩，悄声说道：“今天还是小心一点。”
早餐结束，乔荞上了安迪的车。
而傅寒声，靠在那台张扬的红色跑车变，冷着张脸，盯着我：“上车。”
“哦。”
我倒吸一口冷气，乖巧的坐在了副驾之上。
车子飞驰而出，用极快的速度，开到了染+。
傅寒声拉着我进入办公室，不容分说的将我抵在房门上，“为什么躲我。”
“躲？”我回避着他的眼神。
“昨天晚上，你睡在哪？”他继续发问，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犀利的神色。
我努力勾起笑脸，“我在你房间睡不惯。”
“江染，你并不会撒谎。”傅寒声解开对我的禁锢，神色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
我仰起头，努力跟他对视，“我没有撒谎，我在自己房间睡惯了。”
“分的可真清。”他冷笑一声，摔门离开。
我不明白他发的什么邪火。
可我的心，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放下。
反而，空空的。
不一会，跑车特有的引擎声响起，逐渐消失。
傅寒声走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却发现那车子早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愣了一会之后，我才跟丢了魂一样回到了转椅之上。
手机屏幕还有一条未读消息，时间是二十个小时前。
我打开，是那个黑色头像。
“为什么想要这些照片。”
原本对这位神秘人没抱有什么期望，看到他回复的消息后，我立马来了精神，回到：“因为快乐难寻，想要给自己留个念想。”
这也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六年过去，我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快乐了。
没有得到回复。
我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机，重新投入到永远看不完的合约之中。
叮。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手机再度响起。是神秘人。
“你现在过得很不开心？”
我想回，是。
但又觉得不合适，删了之后，重新打上，“每一个成年人，都有烦恼不是吗？”
叮。
我本以为是得到了回信，却不曾想，是乔荞，“去酒店，有大事件。”
因为还没有铲除广宣部的毒瘤，所以乔荞现在就在我楼下办公。
她这个大事件，让我心下一惊。
抓起手机就向外走去，刚好碰到同样匆忙的安迪。
“染总，您听说了吗？”
“乔荞也给我发了消息。”我肯定的回答。
综合体到酒店的路程不长，只需要穿过一条林荫小路。
待我们走到的时候，前台等候区的真皮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穿着暴露，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
“乔荞说了，早上她读取系统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女孩的登记信息，她曾在海外的论坛上，看过这个女孩诈骗的案例。”安迪站在我身后，小声耳语。
诈骗犯都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了吗？
我心中泛着狐疑，绕过女孩所在的位置来到前台。
前台女孩凑过来说道，“染总，这个女孩说她昨天睡觉的时候，有人进入了她的房间，欲行不轨。
但，我们查了所有的监控，并没有她说的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
看来又是有心之人派来找麻烦的。
我走到女孩身边，礼貌的笑道：“请问，您现在有什么需求？”
“我需要你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女孩的国语很标准，若不看脸，丝毫察觉不出她是个外国人。
我转过身，对安迪吩咐道：“给徐警官打电话过来取证，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走。”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这不是对一个受害者该有的安抚。”女孩用力的拍了下面前的茶几，站起来掐着腰对我吼道。
保镖们闻声而来，我做了个停的手势之后，他们才纷纷退到远处。
“你这是想要对我使用暴力？”女孩逼近我，每一个五官都在挑战我忍耐的极限。
瞬间，我明白了。
她要的并不是什么赔偿，也不是什么安抚。
而是我失态，动用保镖把她清出去。
安排他来的人，也没想借此敲我一笔，而是想要看着我出丑。
换句话说，想让我离开染+。
想清楚这些事情之后，刚刚的焦虑全然散去，换之而来的则是看破的通透。
“这位小姐，你是在国外呆的太久了，不了解国内是个法治社会，你想要的补偿警方会有一个判定的数额。
而你所谓的安抚，警方也会安排心理医生给你做专门的心里疏导。”
我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语调不卑不亢。
安迪已经打完了电话，“染总，徐警官很快就到。”
“好啊，刚好让警察看看你们这幅强硬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染+是怎么给别人提供服务的。”
女孩虽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恢复了嚣张的本性。
“用不用我给你点眼药水？”我讥笑着反问。
“眼药水？”这三个字，似乎触及到了女孩剧本以外的范围。
我坐在了对面的藤椅上，悠闲的晃动着，“你这个强硬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受害者，要是想让警察相信你，起码得落个楚楚可怜的样子啊？
不过，我看你，也不像是能哭成我见犹怜的样子，不如我给你备上点眼药水，你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安迪和前台几个女孩纷纷窃笑。
就连一向训练有素的保镖嘴角也忍不住的颤抖。
女孩气急败坏的跺了下脚：“那就等着警察来解决这件事情，毕竟，我是有理的那个！”
闻言，我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她，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