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签的最顺畅的聘用书了。
“以后我就得叫您庄顾问了。”徐警官激动的将聘用书收好，“这回我也不用再傅家和庄家之间两难了。”
庄家进入江城一来，势力极度扩张。
纳税额度直逼傅寒声。
一家独大的情况，徐警官自然好做。
如今，两家对顶，许多赞助两家都会相争。
利益有了，名声在两个家族就显得格外重要。
我尴尬的勾起了嘴角，“徐警官忘了跟您说了，我跟傅寒声现在的婚姻关系并不牢靠，所以……”
把我当成两家的桥梁并不合适。
“没关系，我们更看重的是您的能力。”
“您抬举了。”我的笑容依旧僵硬，“艾婉清怕是在做之前就已经打好了不招供的打算，现在就看我们谁的方式更胜一筹了。”
徐警官点头，非常认可我的理论，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经五个小时了，我只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时间内搞定她。”
四十三小时。
人类的疲劳极限大约在二十小时。
密闭的空间里，时间会被心理暗示放慢。
也就是说，十个小时后就会到达她的心理极限。
我盘算着时间，又想到艾婉清的白血病，于是发问：“徐警官，我需要了解她的心理状况。”
“这个身体状况我的确了解过，她六年前换了傅先生的骨髓，没有产生排异反应，所以身体状况是良好的。”
徐警官将她的身体报告交给我，“也就是说，她的白血病基本等于痊愈了。”
基本等于痊愈？
我仔细的看着权威医院出具的诊断书。
心中越发愤慨。
既然已经痊愈，那今天晕倒，明天病发的，都是假的？
关键，徐警官能查到的东西，傅寒声又怎么会查不到？
他是明知道艾婉清用这种方式骗他，他却还甘之若饴？
我心中的疑问太多，以至于脸上褪去了血色。
见我面色不好，徐警官的话锋一转，“那我们现在……”
“现在很简单，给她足够的吃喝，对她足够的客气就好。”所谓的疲劳审讯，是挑战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极限。
我偏偏要反其道为之，让她的身体享受，心理受折磨。
这样，反差的感觉，对于她这种心理素质极好的人，才是折磨。
“好。”徐警官没有半分质疑，直接把我说的话吩咐了下去，“庄顾问，我给您准备出一个休息室，也接了闭路电视，可以一边休息，一边观察。”
徐警官的安排的确妥当，“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只是要委屈您一下，因为条件有限，所以您跟玫小姐，挤一挤。”
“好。”跟小玫一间休息室，这有什么委屈的？
我正要离开观察室，小玫却低下了头，“那个，我不需要休息室，我在这盯着就好。”
“盯什么？这怕是要十多个小时呢，赶紧跟我去休息，我们两个换班。”
小玫是不敢跟我同一间休息室，于是我拉着她，不容分说的离开了。
“小姐……”小玫进入休息室之后，感激的看着我。
庄家的特训到底是什么样的？
怎么跟万恶的封建社会似的？
我无奈的叹气，严肃的说道：“你是我的助理，不是卖给我的丫鬟奴才，懂了吗？”
而且，休息室里是两张单人床啊！
“明白了。”
听我这么说，小玫才敢坐在我对面的床上。
如今已经是晚饭时间，艾婉清的面前摆着丰盛的工作餐。
还有一杯提神用的美式咖啡。
很显然，艾婉清并不适应这样的款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傅先生的人，我们自然不敢亏待您。
您放心，这些都是流程的事情，如果傅先生来保释您，您就可以离开了。”女警员的话，也是我通过耳麦交给她的。
她学的一字不差。
艾婉清文言，不懈的冷哼，“保释？那个女人能放过我？”
那个女人，指的就是我。
“您怕是不知道，傅太太去跟傅总商讨离婚协议的事情了，所以，”女警话锋停住，“您很可能就是下一任傅太太，我们又能拿你怎么样呢？”
离婚协议的事情，在她的计策之中。
所以，她深信不疑，“原来如此。”
艾婉清许是真的饿了，拿起餐具优雅的吃了起来。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在稽留状态下的犯罪嫌疑人。
“她放松了？”小玫虽然不懂心理学，但能看懂其中的门门绕绕，“小姐，放松了就会有破绽吗？”
“会，但不是现在，起码要再等一顿饭。”我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小玫，你要是想要有精神看下面的热闹，现在就跟我一起睡一会。”
如果不睡，后半夜挺不住的就是我们了。
小玫用力的点头，僵硬的躺在对面的床上。
她还是不适应跟我这个老板共处一室。
我讪笑，自顾自的躺下，不一会就进入了梦想。
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六个小时之后。
窗外皎月高挂，明亮异常。
小玫还睡得憨熟，我蹑手蹑脚的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刚好，艾婉清吃了她第二顿大餐。
“几点了？”艾婉清试图看看窗外。
“半夜十二点整。”女警员收走她的餐具，依旧客气，“您在等等，傅总估计忙完就会来保释您了。”
“十二点？”艾婉清眉头一皱，“我在这才呆了十一个小时吗？”
除了上厕所，艾婉清没有离开那个禁锢着她的审讯椅子。
所以，在她的世界里，这十一个小时过得格外漫长。
“没错。”女警给她换了一杯咖啡，“已经十一个小时了，就算傅总不保释您，还有三十七个小时您就可以离开了。”
三十七。
这个数字，像是给了艾婉清当头一棒。
她微微扬起下巴，紧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证据还是只有轮胎印吗？”
她开始关心证据了，我睨长眼缝，手心不自觉的冒出冷汗，“好戏开始了。”
这时，小玫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小姐，有戏看吗？”
“不光有，还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我凑过去，将我的想法一一告诉给小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