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楼笑道：“确实，我从来没上过补习班。”
“看看，我说的吧。你这种家庭的孩子学习再不好，以后真是嫁都不好嫁。”
说完，又是同情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转身走了。
李明楼看她走路姿势，眉头一凝。
等结账的时候那妇女还是那种嘴角撇着看不起人的样子：“都那么穷还下馆子，你可真是不懂事，给你爸妈省点钱吧。”
李明楼认真道：“阿姨，你是不是最近经常心慌气短，五心烦热？你是更年期综合征引起身体不适，已经到了心气，要么找个大夫调理下，不然不能生气，否则有性命之忧。”
“你他妈是骂我呢？”妇女叉着腰就要从柜台后走出来：“像你这种穷鬼我见多了，以为颇有些姿色就能搭上有钱人，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倒找我钱我都不要你这样的。”
李明楼摇摇头，神经病。
不信算了，反正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她背着书包出去了。
王翠红骂完李明楼后去了二楼他们家居住的地方。
一楼举架高，硬生生隔出来的地方，人站立都困难。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正在看书，如果李明楼见了或许会想起来，这个就是昨天给她上饭菜的那个人。
王翠红一进来就道：“儿子，气死我了，我就说那个小贱人不是什么有钱人，看吧，她承认了，学习不好又没有钱，还喜欢乱花钱，末了我劝她给父母省点钱她还诅咒我生气会气死，你说可恶不可恶？”
“她竟然对妈你不尊重?她太过分了。”董硕脸气的通红说道。
他真是看错了，昨天家里来了个和他年级相仿的女同学，长得清冷美艳，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他已经高三了，后天就参加高考，妈说等他考上大学可以处对象。
所以他就屈尊降贵亲自去给那个女生上菜，不曾想，竟然这么没素质欺负他妈。
“妈，她那么没礼貌就不怕嫁不出去？”
王翠红道：“可不是，这样的女孩怎么配得上你，给咱家当牛马我都不要她。”
董硕却舍不得李明楼的长相，他道：“真的成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孝顺妈。”
王翠红还是不同意，道：“往后再说吧，我儿子学习这么好，等出成绩了让她倒追你，咱们还不要她……”
李明楼还不知道在自己没注意的角落，有人把她的家庭地位都确定了。
她回到家，发现李嘉铭和高叶都没在家。
王珊珊坐在沙发上吃着别人孝敬爷爷买的荔枝：“妹妹，你回来了？荔枝吃不吃？”
李明楼坐在沙发前看着她，看到她浑身不自在，她尴尬的笑道；“你不吃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在家吃饭呢？怕我们给你下毒吗？”
李明楼道：“没错，你太阴险毒辣，我怕你害我。”
王珊珊的很委屈道：“妹妹，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看我都已经改好了，这些日子我老老实实跟宋老学琴，从来没找过你的麻烦，难道我的努力你看不到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不是我犯了错就一辈子都是坏人？难道我就不能回头？”
说着她哭起来，说她因为知道她回来的心慌，害怕，说她名不正言不顺的恐慌。
见李明楼不为所动，她道：“妹妹，王家人到底什么样，你跟我说说吧，你如果真的这么讨厌我，高考过后我就回家。”
李明楼皱眉道：“你真的肯回去？”
王珊珊一脸苦笑道：“你这么排斥我，我也是要脸皮的啊，既然我自己有家，我肯定要回去。等高考过后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李明楼拿一刻荔枝剥起来，很同情的道：“王家人如你看到的，他们十分不好，家里有妹妹了还要生弟弟，那个弟弟就是吸血鬼，专门吸女儿的血，你现在回去还好了，起码上学不用待在家，我之前什么都要做，我记得大雪天王金龙要吃橘子，你说我去哪里弄橘子啊？你爸妈不管，把我赶出家门，弄不到橘子就不准我回家。他们不给我一分钱，我穿着拖鞋，最后还是纺织厂的一个奶奶同情我，给我两个橘子让我带回家，从那后我脚上每年都要生冻疮。”
王珊珊不可思议：“他们也太坏了。”
又道：“他们是不是知道纺织厂有橘子，你能弄到，所以故意让你出去博同情？”
李明楼道：“大概是吧，反正我的尊严我的面子也不要钱。差不多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昂贵的东西都不会买，就会逼着我和王二丫出门去讨要，开始人家同情我们给，后来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人家也就不同情了。”
“让你受苦了。”王珊珊突然给自己两巴掌，哭道：“你这些苦都是替我受的，是我欠你的，你回来的时候我还那样对你，我真的不是东西。”
李明楼叹口气道：“其实也不全怪你，都是命吧，算了，既然你要回去了，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也不用自责，往后常回来看看。”
王珊珊还是不断的重复对不起李明楼，高考过后她肯定回去，不占李家一分一毫。
说的李明楼吃掉了大半盘的荔枝。
实在吃不动了，李明楼道：“我要早点睡觉，明天考试呢。”
王珊珊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真诚讨好，让李明楼有种错觉他们就是亲姐妹，她说：“你一定要好好考着，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妈妈也会喜欢你。”
李明楼道：“你也是。”
回到房间，李明楼吃了太多的糖，觉得有些口渴，她习惯性的去写字桌上找水，她买的瓶装水全都不见了。
这年代喝瓶装水的非常少，也不全是因为买不起，没有卖的。
她的水还是爷爷经常坐飞机特意淘来的。
很好，原来在这里等她呢。
李明楼拿着喝水的搪瓷茶缸去了茶水间，发现王珊珊的房间门没有关紧，她无声的笑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上辈子王珊珊动之以情太多次，没有一次她不吃亏的，这辈子，她怎么可能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