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
他猛地回头。
只摇晃的树影中, 有一抹灰扑扑的。那抹快速地在绿意中穿梭，人眼很难捕捉到, 好在『色』很快停下来了——
那确实是个女人。
身穿裙子，裙子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露』出底下腐烂的肌肤。的指甲有不正常的尖锐，死死抠进树皮中，待在离地五六米的树上，像是一只野猴，又或者正准备捕食的花豹。
女人面容腐烂了，眼球全黑，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两颊。
可正是在这电光火石的对视中，叶枫认出了！
这确实是他死去了多年的『奶』『奶』！
一时间, 语言难形容叶枫心中的惊骇。
『奶』『奶』名叫张念云, 他小时候过三五次，印象中是个优雅又寡言的女人，年龄也无法掩盖住的气质。
他们没过几次话, 只是有一天, 叶枫在外头疯玩, 淋了一身雨水、卷着一身泥巴回到院内。
他来预着自己要挨骂了。
但是张念云给他拿来了干净的衣服，默不作声把脏衣服拿去洗了，最后还端来一碗姜茶。
煮姜茶的时候, 哼的歌很好听——这是叶枫对最深刻的印象了。
没过多久, 因病去了。
而眼前的女人，面容和张念云一模一。
的无名指上待着的婚戒，叶枫也在周良的直播间里看到过！
巨大的冲击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再想拿出符纸，请来神明, 张念云已经怪叫了一声！
这叫声尖锐无比，跟个钻头一死命往耳朵里钻，这一片的飞鸟全都被惊扰，展翅哗啦啦飞走。
几个主播都受不了，捂住耳朵死命在地上打滚。
叶枫和小李稍好一点，可也来不及了。
树影中那抹『色』一闪，张念云一种野兽的姿态，手脚并地扒着树枝跑了。
叶枫再回头，只空中有一层无形的、只要驱鬼师才能感受到的结界降下。
鬼气森森，整个疗养院的『色』调都像是冷了几分。
他们被关在鬼怪的结界中了。
……
路迎酒和敬闲走在疗养院的大楼里。
那助手的尸不方处理，路迎酒只是把他从窗沿搬下来，放在地上，又扯了个窗帘暂且盖着。虽然简陋，但只能这凑合了。
助手身上的阴气浓重，他捏了一张符纸，轻轻扫了扫尸的面部，把阴气带过来了一点。
发现尸的那人，是名叫宋巧的女主播。
宋巧此时紧紧跟着他们，边走边：“我和你们的那个周良，应该是过面的。”
路迎酒：“是在村子里面的？”
“对。”宋巧的声音还在打颤，“我们还在酒店大堂讲了几句话，毕竟是平台的主播，彼此看着都面熟。他是前天上山的，我今天早上才来，没想到这里有这种鬼。周良他、他不已经死了吧？”
“难讲。”路迎酒，扫视过疗养院的走廊，到处都是蜘蛛网——那些八只脚的小生物不算太友好，全往角落躲了。
不过看到助手尸过后，倒是方找人了。
那张沾了阴气的符纸，正飘在他的身边，慢悠悠地带路。
这个鬼怪留下的阴气明显，符纸轻易能追踪到。
至于是带去鬼怪那，还是其他受害者那，他不知道了。
符纸飘着飘着，把他们带到了一楼的后门。
后门实际上很大，留下了足够病床进出的宽敞空间。
此刻，它被几个倒下的木质储物柜拦住了，卡得很死，基挪不开。大大小小的文件散落一地，全是灰，几只蜘蛛在缝隙间结了网，八只眼睛警惕地看着来者。
这里的蜘蛛是真的多。
路迎酒不大懂昆虫的种类，但这一路过来，他至少看到了七八种不的蜘蛛。
储物柜横七竖八的，角度诡异。敬闲踩着储物柜，几步上去了，上到一半，他回过头向路迎酒伸出手。
路迎酒接过他的手，被他拽着，没什么力到了柜上。
两个男人站在个储物柜上，重量让它发出了一声呻/『吟』，幸好它的质量良好，好歹还很□□。
路迎酒低声：“我自己也上得来。”
敬闲：“嗯嗯嗯。”他只是想趁机拉个手而已。
“认真的。”路迎酒为他没信。
“我知道，”敬闲理所当然道，“我媳『妇』当然最厉害了。”
路迎酒：“……！”
他第一次听敬闲明目张胆这叫他，真的是猝不及防，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宋巧——
这姑娘不愧是敢独自探灵的人，身手很好，也掰着储物柜的柜顶在爬呢，挺轻松上来了。
看都没往这边看，肯定没听到。
路迎酒松了口气，又低声：“瞎喊什么呢。”
之前差点被叶枫和小李听到，现在又来了一次。
“难道不是么？”敬闲扬眉道，“来，让我再把你牵下去。”
路迎酒这回不搭理他了，把手抽回来，弯下腰绕过头顶的门框，又单手撑着下一个储物柜，干脆利落地跳下去了。
他的耳朵有点发热。
但他觉得敬闲没看出来。
这一直跟着符纸，三人到了若水楼的后方。
这里是一片空地，长满杂草，被建筑浓厚的阴影遮盖了，连树都是仄仄的。角落靠近墙的地方，有几张东倒西歪的病床，没有床垫，只有生锈的铁架子。除此外，墙角还有十几个储物柜、桌子、椅子，『乱』七八糟。
大概是当年闭院时，院里的人把东西搬出来了，准备运走，但最后没成功，直接丢在外头了。
事到如今，没有人再在意它们的来历。
路迎酒顺着符纸的指引，径直走到一个储物柜前。
他一拉开，一张惊恐的人脸对着他。
周良都快吓懵了，尖叫：“你开门干什么！躲啊！快来了！想死别拉上我！！”
罢又猛地把柜子门关上，路迎酒怎么扯都扯不开了。
看来人还没事，是被吓得可。
路迎酒退后两步：“我是驱鬼师，你们先出来跟我走，我可把你们带回村子里。”
“驱鬼师”这个词还是很有分量的。
探灵主播虽然也懂驱鬼，可终归是门外汉、三脚猫，比不上专业的人士。
周良犹犹豫豫地：“真的么？”
“嗯。”路迎酒，“你们出来吧。”
只听旁边的柜子里，又传来一道惊恐的人声：“别开门！找到我们的！”
路迎酒：“那是谁？”
周良回答：“我的助手！”他结巴了一下，“我们来、来有三个人的，现在剩我俩了。”
那可不是吗，第三个人都死了。
路迎酒暂时没打算讲出这情况，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他又敲了敲柜门：“不管怎么，你们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先和别人汇合去。”
那两人吓破了胆，也不知道在柜子里躲了多长时间了。
周良喊：“我也不知道你是人是鬼啊！万一你是鬼来骗我们的，怎么办！”
路迎酒：“我要是鬼，你们早死了，犯得着敲柜门吗。”
宋巧也开口帮着劝：“周良哥，我是宋巧啊，咱们之前不还在酒店了面吗。我怎么可能是鬼呢，你还是快出来吧。”
周良：“那我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鬼啊！”
路迎酒刚想保证，绝对没有，一撇头看到了敬闲。
……这外头确实有鬼。
还是一只大鬼。
敬闲盯着储物柜，满脸都写着：如果那两人不听路迎酒的话出来，他把所有柜子都拆了的冲动。
他的破坏力，估计柜子拆了，里头的人也要没了。
路迎酒：“……”
他戳了戳敬闲，无奈道：“别整天有那么危险的想法。对普通人要有点耐心。”
敬闲被他戳了，才勉强有了耐心，愿意在旁边等了。
路迎酒又劝了几句，他们还不肯出来，守着柜子不敢出来。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叶枫给他发了信息，简单了一下情况：
他讲整个疗养院都被结界拦住了，没人出的去。他现在把人集中在了正门那里，但是大家都在恐慌，他不知道能不能维持住秩序。
【而且，来你可能不信，】叶枫，【这里的鬼，好像是我的『奶』『奶』张念云，我刚才在树上看到了。】
【我真的真的，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
【具情况等你来了再讲，我和小李去布置符纸了】
路迎酒皱了皱眉。
他再次看向储物柜，和两人：“我的时间有限，也没办法一直等着你们。你们要是不出来，我先在这留几张符纸，等解决了鬼再回来。”
他能强行把这两人拉出来。
可是在这种高危的场合，有两个不听话的队友，还不如没有。
没想到，一听他要离开，周良反而动摇了。
几秒钟后，周良一咬牙推开了柜门：“我跟你走。”
助手听到他要走，也刷拉一下打开柜门，喊：“我也要！好和你一起出柜的！”
路迎酒：“……”
这两人的脑回路他是没搞懂。
总之他们愿意出来了，是好事。
周良和助手的脸『色』都非常差劲，又青又，不知道担惊受怕、没吃没喝多久了。他们也是毅力惊人，在小柜子里能躲几十个小时，看来是真的被吓惨了。
不过比起死了的那人，他们还是非常幸运的。
宋巧分了点自己的水和巧克力棒给他们，他们两人接了，吃得狼吞虎咽。
路迎酒带着他们往大门走。
吃吃喝喝完，又被驱鬼师保护着，周良放松了不少。
他终于开始讲起当时的情况：“我们才进若水楼没多久，走散了。有个女鬼在追我们，我们、我们身上的伤都是留下的。我们三个人初来乍到，哪里可能和结仇？”
路迎酒：“你被追上了？”
周良打了个哆嗦：“对的，我落单的时候被抓住过，还好，它替我拦了一下。”
他把脖颈间的玉坠给路迎酒看。
玉坠雕着面容慈悲的菩萨，从正中断开了两截。
要是没有它，周良早死了。
路迎酒：“出现时，你们有注意异常么？或者，你们谁看了吗？”
“异常……”周良回忆了一下，“从后头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没看长什么子。但是，出现的时候我好像隐约听到了歌声。”
“对对对。”助手嘴里咬着巧克力棒，含糊不清地，“我也听到了，是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唱啥。”
路迎酒默默想着。
张念云和叶德庸的死，必然有蹊跷，而且和月山疗养院有关联。
而且，他之前不知道叶枫的『奶』『奶』姓张。
张家也是驱鬼的家之一，虽然近年来没落得厉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吃老，还是足够厉害。
绕过一堆杂草和灌木，他们总算远远能看大门，和那里乌泱泱的一群人。
叶枫看他们，在人群中朝他们招手。
旁边的小李还在四处贴符纸，贴得满地都是。好像西游记里孙悟空在地上画了个圈，告诉唐僧千万别出去：他也符纸围成了一个圈，把主播们给圈了起来，分外安全。
——至少，看起来分外安全。
周良和助手到这么多人，才终于是放下了一颗心，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赶紧迈步进了圈内。
叶枫把所有的情况，一五一十给路迎酒了。
最后他总结：“既然这个结界是张念云降下的，只能去解决了。”
路迎酒：“真的是病死的吗？”
“不知道。”叶枫犹豫了片刻，“实话我不知道。我很少到，听我家里人讲，是病死在疗养院这里的。”
路迎酒：“你们叶家是怎么回事。你爷爷把骨灰塞你玩具里，你『奶』『奶』在树上爬。你们是有死人要在山里开派对的习惯吗。”
“靠我怎么知道！我比你们还要懵啊，而且我都了，那骨灰绝对不是爷的！”叶枫使劲抓了抓脑袋，把来『乱』的头发挠成了鸡窝，“我已经给家里人了这事情了，他们，有几个长辈过来看看情况，让我千万小心。”他自己又喃喃，“所，为什么啊……那俩人是什么怪喜好。”
虽然是这，他们没必要等别人来救援。
路迎酒：“我先再进一次疗养院。但听你的描述，张念云完全没有交流的意愿，意识也不清楚了，和沟通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对。”叶枫叹了口气，“只能把除掉了。”
最后还是小李和叶枫守着这帮人，路迎酒和敬闲重新进了疗养院。
他们从若水楼开始找起。
沾了阴气的符纸飘在路迎酒身边，只是它似乎是失去了目标，不知该往哪里飘了。
路迎酒把『毛』团子放了出来。
『毛』团子圆滚滚地在他脚下滚了一圈，然后“嗷呜”一声跑出去，开始到处闻气味。
敬闲却开口：“刚才那个主播讲，出现的地方有歌声。”
“嗯。”路迎酒点头。
敬闲：“跟我来吧。”罢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大概是敬闲的表现太有『迷』『惑』『性』，路迎酒到现在还觉得，敬闲是出来和他春游的——路迎酒愣了几秒，才想起敬闲才是这里最大的外挂。
根不他找了，跟着敬闲完事。
路迎酒难得了一回划水的感觉，跟着敬闲绕到长流楼的3层。
一来到这层，气氛立马不了。明明空房间还是空房间，烂窗帘还是烂窗帘，偏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连镜子中一闪而过的、自己的影子，都仿佛有点古怪。
路迎酒听到了歌声。
那歌声飘渺且阴森，是女人的哼唱。
在这空『荡』『荡』的走廊，硬生生唱出了音乐厅里回响的感觉，有点好听，又有点吓人。
再往前走了几步，一阵冷风吹来——
“砰！砰！”
所有病房的门在瞬间关上！
窗帘猛地一卷，把窗外的阳光都卷走了，走廊暗淡下来，能度极低，仿佛山雨欲来前的景象。每一个房间的门窗，都像是糊了一层浓郁的雾，模糊间，只能看几只惨的手拍在玻璃上，砰砰作响。
屋内又有一点光源。
像是路迎酒在山间过的那种煤油灯。
“铃铃铃——”
尖锐的铃声响起。
似乎是前院内的某种提示音。
这铃声过后，鬼手在玻璃上拍得愈发力，几乎是狂风暴雨一般！
“啪！”
终于在某个瞬间后，第一扇玻璃裂开了。三四只死的手落在窗沿上，指甲尖锐，手臂上『插』满了针头。
几个面容腐朽的护工，缓缓从屋内爬了出来，呆滞的目光都是紧紧盯着路迎酒。
他们的动作迟缓，但数量比山间时多太多了。
不到20秒，整个走廊都是嚎叫的护工，足足有三十个，有些护工能直立行走，提着油灯跌跌撞撞，不小心撞到了墙壁，把面庞撞缺了一块；有些只能在地上爬，攀爬时还不断吐出脏器，比如心肺和脾脏，吧嗒一声，血淋淋的一摊落在地上。
更多的人正从屋子里出来，携着浓郁的雾，趁着暗淡的天光，简直叫人头皮发麻，好似一张来自地狱的绘卷。
路迎酒眯起了眼睛——
目光扫过衣护工们。
他还记得张念云长什么子，想要找一找，有没有躲在护工之间。
还没等他看完所有鬼，右手突然被拉住了。
敬闲：“别怕。”
路迎酒：“……啊？”
仿佛回应一般，敬闲更紧地攥住了他的手，拦在他身前，径直向护工们走去。从路迎酒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英俊且无表情的侧脸，在暗淡的光线中，颇有几分鬼神的威严与冷漠。
路迎酒被他牵着，脑袋宕机了几秒钟。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和他过这两个字了。
开玩，谁有资格和他讲这个？
他没怕过鬼怪，从来都只有他宽慰别人的份。
要是哪个人敢自己想要保护路迎酒，恐怕被当成话个一年，当做班门弄斧的典例。
而路迎酒这辈子唯一过的、没法解决的鬼怪，此时此刻，正拉着他的手呢。
那些怪物猛地扑了过来。
下一秒，血飞溅开来，洋洋洒洒，仿佛炸开的烟花，却没有滴在他们身上。牛『奶』一的雾都被染红，红与纠缠在一起，像诡异的舞蹈。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肉块来不及哀嚎，被撕碎。油灯跌落在地，滚了几圈，熄灭了。
轻描淡写，比碾碎蝼蚁还要简单。
灯灭了过后，满地狼藉。
似乎是嫌弃血肉太难看，敬闲不知了什么办法，让血肉间生出了鲜花。
大朵大朵的鲜花，饱满又蓬勃，花瓣间透着血『色』，仿佛是汲取了千百年的鲜血。它们在雾中轰轰烈烈地铺开，冷调的香气爆炸在空气中，浸润肺腑。
仿佛一次普通的午后漫步，路迎酒走过花海时，身上干干净净。
敬闲牵着他向前，手没有半秒分开。
明明他才是路迎酒过的、最应该被害怕的鬼怪。
他却很认真重复道：“别怕。”
走过长廊，路迎酒回头看了眼。
整个走廊都是花海，如果不，谁也想不到它们是从鬼怪的尸骨上长出来的。
敬闲站在楼梯前，看向上方，面无表情。
路迎酒知道他在看什么：张念云在上头呢。他又听敬闲开口：“你留在这里，等我几秒钟。”罢松开手——
路迎酒拉住他了：“你别出手，我解决个『奶』『奶』鬼还是没题的。”
敬闲：“……”
“我站着没动，是因为我在找叶枫的『奶』『奶』。”路迎酒又无奈补充，“不是怕到动不了了。”
敬闲这才半信半疑：“哦。真没怕？”
“没。下次别这了，我不是都让你少点力量了吗。”
敬闲这才看起来没那么阴郁——不然冲他刚才的神情，路迎酒怀疑他能拆了这栋楼，再一把火烧了这山。
路迎酒：“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敬闲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想放火的！”
路迎酒：“……”他拉着敬闲，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思，“你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鬼，守法，从爱护花花草草开始，不然我只能去每周探监了。”
敬闲想了几秒钟：“你的对，我不能再让你守寡了。”
守寡。
又是这个该死的词。
这词害得小马驹在路迎酒的脑袋里蹦跶了大半天。
这回，他终于有理智吐槽了：“什么‘守寡’，我又不是死了丈夫。”
“难道不是吗。”敬闲，“我之前一直都是死的。”
路迎酒『揉』『揉』眉骨：“那按照你这么，我现在也在守寡啊。你再怎么也没办法死而复生。”
敬闲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路迎酒：“……”
敬闲拉着他，又是满脸痛心：“那看来你得守一辈子寡了。”
路迎酒：“不一定呀。”
他冲敬闲弯眼一。
这简直勾得敬闲心中痒痒的，恨不得当场能上去亲一口，下一秒，却听路迎酒：“我还可改嫁。”
这个词一出口，路迎酒看敬闲的脸『色』变了。
他还没来得及话，整个人被结结实实抱住了——这回敬闲的力气格外大，把他整个人都抱起来了。
路迎酒挣扎了几下，和之前一毫无成效，索『性』由着敬闲那张帅脸怼在他面前。
敬闲：“改嫁！”
路迎酒：“对对对。”
敬闲：“你要改嫁！”
路迎酒：“嗯嗯嗯。”
敬闲：“我是个很可怕的神官，我杀人不眨眼我嗜血成『性』，我还强取豪夺和囚/禁！”
“知道了知道了。”路迎酒敷衍道，“霸道敬总裁，你真棒。”
敬闲：“我还能把你摁在墙上亲！”
这回路迎酒警觉了——
其他的敬闲做不到，但最后这个听起来太容易实现了，尤其是他俩现在紧挨在一起，简直是天时地利人……人可能有点不和。总之，再发展下去他危险了！
敬闲：“你还改嫁吗！”
“不改了不改了。”路迎酒，“刚才不怕，现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