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买蜜柑的时候，在旁边听到你的问话。”那青年已经站到“麻花探员”唐少华的身边。“说实话，我在二十号夜晚九点半钟左右也看到了那两个自杀的男女。”
“噢！”唐少华睁大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围，发现一间又像茶馆又像餐馆的小店。唐少华就带那青年进了店子，喝着加了颜色的砂糖水似的咖啡，望着对方。
“请你仔细他说吧。”
“不行，只能说个大概，说不详细，”青年摇着头说。“买水果的时候，我听见你的问话，觉得我的话也许可以供你参考。”
“那也好，请说吧。”唐少华点头。
“我是当地人，可是在旅顺口一家公司打工。”青年职员开始了。“那对自杀的男女被发现的头一天晚上，也就是二十号晚上，我似乎也看见了这一对自杀的男女。我是九点三十五分到棒棰岛车站的。”
“等一等，”“麻花探员”唐少华用手做了个稍停的姿势。“是地铁吗？”
“是啊。我坐的是奥林匹克广场前九点二十七分开出的地铁，用不了八分钟就到了这里。”
奥林匹克广场在旅顺口的东端，从旅顺口湾可以看到那地方。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是在地铁里面看到这对男女的了。”
“不是，不是在地铁车厢里面。那一班电车是前后两辆车厢，我坐的是后面一辆。乘客很少，他们如果也坐后面一辆，一定能看到的。所以他们一定是坐在前面那辆。”
“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呢？”
“出了收票站，我往家走。那天晚上，我在旅顺口喝得有些醉熏熏的，脚步很慢。所以，在我后面下电车的人，有两三名超过我。这几个人都是本地人，我都认识。可是，有一对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女，从后面赶过我，走得很诀。男人穿大衣，女人穿休闲装。这两个人就沿着通往海岸的路走了下去。我那时也未十分注意，就回家了，第二天早晨，才知道自杀的事。据报纸说，头天晚上十点钟左右死的，我看就是这对男女了。”
“你有没有看到脸呢？”
“当时就像今天这个样子，是从后面追过去的，看不到模样。”
“嗯，大衣是什么颜色的，休闲装是什么花样的？”
“这可完全记不起来了。那条街虽然有电灯，可是不亮，我又醉熏熏的。不过听见那女人讲了一句话。”
“讲什么？”“麻花探员”唐少华的眼睛闪出光辉。“讲了一句什么话了”
“正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那女人对男的说，‘这地方可真静啊！’”
“这地方可真静啊！”“麻花探员”唐少华不自觉地重复着这句话。“男的怎样回答呢？”
“男的没有出声，大踏步走下去了。”
“那个女人的口音有什么特征吗？”
“口音特别清楚。没有本地口音，完全是普通话。这一带的人绝讲不出这样的话。从口音来说，大概是天津音。”
“麻花探员”唐少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点燃一支。吐着蓝烟，思索新的问题。
“地铁真是九点三十五分到吗？”
“那没有错，我每逢从旅顺口回来晚一些，总是搭这班车。”
“麻花探员”唐少华研究着这句回话。这位职员看到的一男一女，和水果店老板看到的火车站前的一男一女，是不是相同的一对呢？这位职员并没有在电车里看到他们，只是认为他们是从同一班电车下来，从后面超过自己的。公交车是九点二十四分到棒棰岛火车站。地铁车是九时三十五分到达棒棰岛车站。相距十一分钟。两个车站距离大约五百米。从棒棰岛地铁车站去海边的路，正好经过公交车站旁边，道路、时间都合乎顺序。
“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了，”这位好心的职员，望着陷入深思的唐少华，站起身来，“因为你在水果店盘问这件事，所以把我知道的报告出来。”
“好极了，非常感谢。“麻花探员”唐少华问清了这个人的住所和姓名，深深行礼致谢。多知道了那女人讲的一句话，就是收获。
从小店子里出来，夜色已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