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吗师父？”
“没有开玩笑的必要，但我充分尊重你的选择。”景寒歪头感受着晚风，只飘来声音给旁边的福瑞。
“我...”
“等决赛结束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吧，职业方向的关键性选择确实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所以您的意愿是建议我留着这儿的，但决定权在我？”
“是的。每个任务在我看来都是一样重要，你不愿意在这个位置，我自然会从总部选择别的人来。但留在这里，对你或许是个转折点，我帮你做出预判，也仅仅到这一步。”
“我相信您的建议。只是，我目前正在负责进行的实验项目和设备人员都在A国，我们在这里的资金、发展环境等各方面条件也远不如总部，相当于没有任何基础地从零开始。短时间内投入会很大，并且难以获得突破性成果。”
“考虑的很全面，A市的现状确实如此。”景寒点点头，样子果真像极了仔细指点徒弟的靠谱师父。
“不过你搞错了，我没有说服你、好说歹说劝你留在这里的打算，所有的问题和利弊都摆在这里，交由你自己解决。未来就算你留在这里，也不会意味着顺风顺水高枕无忧，我会为了分部建设和你个人的良好发展做出帮助，但不是代替你解决所有难题。”
理所当然，你可以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但觉得一定会砸到自己头上就不大现实了。如果别人能帮你做好所有事情，那你存在的意义聊胜于无。
“师父您会留在A市吗？”高傲如他竟然也对景寒的存在产生了依赖。
“我的学业尚未完成，顶多经常和你保持联系，多往这边跑几趟。”
“您在的话，我会更有底气一点......”
“你调过来属于正常的人事变动，并且有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路线。而我，老大安排的职位和工资并未有任何改变，为什么要给自己增加工作量？我很忙的，给你建议是因为作为你师父对你负责，不是我有多么迫切想要改变国内对智慧联盟的接受程度。”
“最后一个理由，我如果常驻A市，你确定还能管得住手底下人？就算管得住，我走之后呢？师父暂时给你铺的路能维持多久啊？”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福瑞是很好的苗子，但因为性格和年龄有些限制他的眼界和上升发展，潜心研究的时间也才不到一年。有“寒星”这样的师父顶在他头上，带来的不只是机会和提点，还有不小的压力以及降维压制给予的束缚。
“好好想想自己要做什么就是了，留在A市很好，继续回总部研发项目也不错。甚至你愿意去环游世界增长阅历也会得到支持，我一直是这样当师父的。”
“谢谢您提醒。”福瑞能明白她说的，也知道她清楚自己所处现状。
天才在面对危机和挑战时，大多是更加勇敢的，他们的自信和骄傲支持着他们大步向前进。福瑞更是如此，他不惧怕从零开始的挑战，只是现在的他，比起长期的沉寂和积累更需要一场盛大的成功，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值得受到“寒星”的关注。
“嗯。”景寒淡淡应声，九转玲珑心思在她看来也不过澄澈透明的溪水，根本不用多想。
深夜外环线车流量不大，“高调”的跑车驶入一个中高档小区，绿植掩盖中的公寓楼高耸，两人仍是一言不发，轻车熟路地上了电梯。
分部建立还没有几年，大多数人员是直接从A国调过来的，所以后勤部和财资部给他们在分部附近买下了上下五层的公寓作为住的地方。
有几人间也有一人间，既方便联系又有个人空间，之所以没买更阔气的别墅洋房也是考虑到某些人不喜欢被打扰到，还给莫老大省钱了......
“师父您先休息，明天我们在分部开会，负责人会把比赛的细节各方面都汇报清楚，您敲定一下最终方案。三天后，总决赛会准时开始。”
“嗯。”
“哈~”女孩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口问，“我还没来得及问，这次从总部来的除了你还有谁？”
“项目负责人都是您的一些老朋友，曾经在国际智慧大赛脱颖而出的种子选手，履历优秀经验丰富；选手负责人是分部的同事，没什么好说的；至于裁判组，您也熟悉，是吉姆，上次在赛事上还见过。”
“吉姆也来了？”景寒闭了闭眼，仿佛那人不停说话的样子浮现在她面前，耳朵已经觉得吵了。
老大真是觉得我最近的自控力越来越好了么，弄这么个碎嘴子来？
“对的，还有一个您也认识，上次在我项目里被淘汰的罗蒙，老大说资质不错，让吉姆带带他。”
“他可是选手苗子，这么年轻着急做什么裁判？老大做的决定？”
“也许是罗蒙自己的决定。”
“还挺任性，反正也淘汰了，随他吧。”
“您不喜欢他？”不知为何，福瑞从向来波澜不惊的师父嘴里听出了不悦。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亮晶晶的幽蓝色眸子染上了打哈欠带来的雾气，“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任务繁重，好好工作。”
“知道了师父，您，”好好休息......
“咔哒！”
没等福瑞说完话，就已经被关在了门外。
“OK，Fine，她是师父，我不生气~”默念三遍后，福瑞才回了楼下自己房间。
第二天清晨，他还是高高兴兴来给师父送早餐了，酒店式公寓有专门的餐厅和服务人员，可是有人愿意送，景寒自然也不会嫌弃。
为什么师父吃个东西都清冷的很，这就是东方美人的气质吗？
福瑞表示疑惑，但也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只会换来景寒的白眼，可是，难道不是越孤傲的人越脆弱吗？尤其在吃东西的时候，大概都会不自觉展现出柔顺乖巧的一面吧？
可师父没有！
福瑞内心戏万千丰富，却不敢说出口，甚至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瞥了一眼，景寒懒得理他。
“吃好了收拾完准备去开会，我先走了。”
“师父我送您吧！”福瑞来不及喊疼，一手拿着食物就追出来。
“我走着去~”少女懒洋洋的声音，没入初晨的阳光里，不见了踪影。
“星姐好！”
“星姐！”欢快中夹杂着畏惧，不少人见到景寒都面带微笑打招呼。
“嗯。”她点点头，一路进入分部会议室。
心情不错，直到熟悉的金发碧眼挡住了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