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老宅许久没住人, 电路也许久没有检修,伏铭说完那句话后,房顶的灯泡一闪一闪的, 闪了几下后, 直接灭了。
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照得人身影模糊不清, 只隐隐看见个轮廓。
视觉不明显以后,其他感官感知到的东西就尤为清晰。
比如沐浴后的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此刻就隐隐约约又无法阻挡地钻进孟唯宁的鼻尖。
说,吻我。
孟唯宁借看不清的夜『色』光明正大地看, 可以感觉到,也在看她。
要吻他吗?
她试探着, 凑近一些, 仰着头, 却没直接亲上去。
她总觉, 她没有接过吻,但是,这样的感觉, 又很熟悉,似乎好像某个她忘记的时刻,也曾和谁有过亲吻。
谁呢?
不待她想清楚想明白, 后脑勺被人托住,直接压她的后脑勺往上,亲了下来。
软的,带着一点湿意,却又是热的。
孟唯宁感知着这个吻给她带来的感觉,下意识闭上眼睛。
好像还挺会的, 她想。
动作这么温柔,却又很有力,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矛盾,但她确实是这么感觉的。
感觉很小心翼翼,但她又无力抵抗,渐渐没了力,软趴趴的。
也有可能,是姿势不对,这个姿势太累腰了。
仰着头接吻,脖子也酸。
孟唯宁撑不住了,直接往下滑,伏铭顺势搂住她,慢慢压下去。
“怎么还走神?”伏铭给她换气的时间,声音就落在她耳朵边上,“是我不够投入吗?”
“我……”
孟唯宁想说,我没有。
刚开口,又吻了上来。
似乎这一次,就不像刚刚那么温柔。
的占有欲变得更强烈,不在像是柔软的棉花糖,是……
她也形容不出来,因为很快,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变晕晕乎乎的,想不明白事儿了,只能无措地抓的头发。
的头发好短,她又抓不住,只好松松地搂住他的脖颈。
她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一个火炉,快要被融化,怎么会这么热。
唇上传来一点痛感,好像是他轻轻咬了一口。
她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感觉,的嘴划过她的下巴,往下。
别啊……
孟唯宁意识崩溃又清醒,还记得这里是哪里,是不可以这样的。
可是崩溃的时候,她又觉,管不那么多。
“吱吱……吱吱……吱吱吱……”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是……老鼠?
孟唯宁最害怕老鼠,刚刚还『迷』离的意识瞬间清醒,推了推伏铭作『乱』的脑袋,想叫他去赶跑老鼠。
伏铭感觉上来了,哪里是说停下就可以停下的,孟唯宁推他,不仅不动弹,还抓住她的手就亲。
老鼠的叫声还在继续,孟唯宁越听越难受,不怕老鼠的人是完全体会不到这种恐惧的。
不仅仅是恐惧,还会觉很恶心。
“伏铭……老鼠……”孟唯宁被他亲得又快意识『迷』离,若不是老鼠的叫声一直继续,她怕是早就沦陷进去他的攻势里。
大概因为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带了点颤抖,伏铭终于停下亲吻。
奇怪的是,一停下,老鼠也就不叫了。
“哪里有老鼠?”问,嗓音带沙哑。
“就在这房间里。”孟唯宁小声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鼠突然又不叫了。
“是不是听错?”伏铭说又要压下来亲。
“吱吱吱……”
刚亲上,老鼠就叫了。
伏铭这次听见叫声,便主动停止了接吻,『摸』索找到手机,打开电筒四下查看。
“我找找,你别害怕。”说。
孟唯宁怎么可能不怕,黑灯瞎火的,老鼠又那么灵活,万一钻到她床上来怎么办?
以前做实验那会儿,她就害怕小白鼠,克服好久才克服自己。
可老鼠毕竟不一样,长得太吓人了,灰不溜秋尖头尖脑,品『性』又恶劣。
孟唯宁刚这么想着,就感觉附近传来一点动静,吓她立即尖叫一声就从这张床跳到了那张床上。
她又庆幸这两张床离得近,是挨着放的,不然这黑灯瞎火的,她可能要摔到地上去。
伏铭听见她的叫声,几步就冲了过来,先安慰了她两句,然后就去查看那边床上的动静。
也不知道是她感知错还是老鼠被她吓到跑掉,总之那床上没看见有老鼠。
伏铭又打电筒满屋找,到门口那地方的时候,看见一只老鼠飞快地窜出去。
追出去,那老鼠早就跑没影。
“『操』。”伏铭扒门框低骂一句。
关上门后,又从衣柜里找了一些布料之类的东西,把门框门之间的缝隙全都给堵上。
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老鼠洞之类的东西,确定老鼠也钻不进来以后,才回头去找孟唯宁。
“别怕,老鼠进不来了。”
伏铭轻声安慰了两句,又『揉』『揉』她的头发,笑道:“今晚你睡大床吧,那小床有老鼠爬过,我睡。”
“你腿伸直吗?”孟唯宁犹豫,想要不还是她去谁小床吧?
“没事,伸到外面就好。”伏铭顿顿,“今晚先不修线路,明天白天检查一下,可能有点老化。”
“嗯。”孟唯宁轻声应,“那你现在要睡觉吗?”
伏铭一愣,随即笑凑近,“要不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
孟唯宁往后一缩:“不要,快睡吧。”
刚刚她是意识模糊,现在清醒,自然不会继续。
谁敢确定,继续下去后面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还记着习俗呢。
“逗你的,睡吧,晚安。”伏铭说把被子给她拉过来。
农历七月半,西和的夜晚是很凉的,睡觉要盖被子才行,不然可能会感冒。
“晚安。”
-
次日清晨,伴随着街上单车的叮铃声,孟唯宁先醒过来。
只听这铃声,她便知道,是隔壁的冯叔去上班了。
冯叔有一辆老式自行车,骑不知道多年了,修修补补的,一直没丢也没换。
她翻个身,侧躺看伏铭。
伏铭还没醒,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透过窗户里照进来的光,看见的睡容,很好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在同一间房里睡觉,不不说这感觉真奇妙。
一睁开眼,就可以看见躺在旁边,她就莫名有点安全感。
昨晚下雨,窗户没有关紧,有风吹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这一刻的感觉是这样陌生又熟悉,仿佛回到了从前。
就好像下一刻,她妈妈就会在楼下叫她:“栀栀,下来吃饭了。”
现在当然没有,也不会有。
“栀栀,想吃么早饭?”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她没听见她妈妈叫她吃饭,却听见伏铭问她想吃么。
似乎是刚醒,还在『揉』眼睛,就下意识这么问了出来。
昨天们去吃米粉油饼,西和的早饭,她还有很多喜欢的,想了想,问到:“要不我们去吃小馄饨,下雨天,吃海鲜小馄饨,不过你饭量大,还可以来一笼灌汤包,还有好多吃的,我们去店里慢慢选。”
们昨天买了厨房用品回来,但还没收拾完,这会儿做饭也不方便,伏铭便应到:“嗯,顺便买菜,终于咱们自己做,好不容易回来,在家做饭吃,有点人才好。”
孟唯宁笑道:“好,吃完咱们就去那边市场买菜,都不远。”
-
确实不远,出门五分钟不到就进早点铺子,点两碗小馄饨,一笼灌汤包,一笼煎饺,两个鸡蛋,一顿早饭就会让人彻底满足。
然后沿河走两分钟,就到了附近的菜市场,鸡鸭鱼肉,还有很多江南独有的小菜。
伏铭以前在西北没见过这样的,到了南黎后也很去买菜,不由觉新奇,见到什么都想买,被孟唯宁拦住:“你别这样,又不远,吃完来买,拿回去放坏了。”
伏铭只好有些遗憾地放回去。
“好吧,那就多买点。”孟唯宁有些于心不忍,感觉破坏了孩子的好奇心似的,“反正你今天得干活,可能饿快,我给你每样都做些,你吃有力。”
伏铭立即又眉开眼笑,抱了一下她,“老婆你真好。”
孟唯宁:“……”
她真的有时候都怀疑这人可能都不到十岁,怎么小孩似的。
她又找了找,买了点土豆宽粉,打算回去试做一下西北那边的流汁宽粉。
之前她吃过,很不错的,说了,也不能总做江南菜,伏铭吃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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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后伏铭就换上昨天买的那种全身包围起来的围裙,又戴上一顶帽子,找了双手套套上,就跑去检修电路。
孟唯宁在厨房里收拾食材,准白做午饭。
厨房里的卫生还没打扫完,昨天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有些用不上的东西拿去丢了,又扫了灰尘,灶台这些还需要打扫。
孟唯宁戴上防水手套,认真地打扫灶台卫生。
忙活了一上午,她把厨房收拾干净,出来看伏铭有么需要,就见伏铭已经脱掉围裙,光膀子坐在地上整理电线。
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狂野。
大概是忙有些热了,嫌弃围裙太碍事。
她就站在厨房门口喊:“伏铭,你要不要喝水?”
伏铭抬头看她一眼,问到:“有没有冰镇过的?太热了。”
“有,你等等。”
们昨天买了一箱啤酒一箱矿泉水,她每样都放了一些到冰箱里,就是给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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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唯宁拿着一瓶冰镇后的水出来打开递到他手边,随口道:“这个麻烦吗?”
“还行吧,不难,就是还挺费事儿的,估计全部弄完明天。”
“没事,你慢慢来,我们不急的。”
她已经和领导说,这几天调休,把往后的假期都用掉,所以不急着回去。
从前她一个人害怕回来,迟衡也不想陪她,她就没怎么回来过,就算回来,也是住酒店,很快又回南黎去。
这一次,有伏铭陪着,还要帮她收拾家里,她就想着多待几天。
“中午给你做个宽粉怎么样?就是你们那边的,我第一次做,下个菜谱,等会儿做不好就问你。”孟唯宁看喝完就把瓶子接过来盖上拿着。
“好,不过你小心油,那个炸花生的时候,要不你叫我,别烫着你。”伏铭一边整理电线一边叮嘱到。
孟唯宁虽然不是经常做饭的人,但是炸花生么的,对于她来说,还是挺简单的事。
不过伏铭连这个都要担心她,她还是觉很甜。
原来被爱着是这种感觉,事无大小具体,都会被他担心记挂。
“你别担心我,我先给你做个春卷垫垫肚子,你肯定也饿了。”孟唯宁说着起身往厨房里走。
“多炸一点,真饿了。”伏铭在后面冲她喊。
孟唯宁忍不住笑,回头应到:“好,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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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卷是外面买的春卷皮加上孟唯宁自己做的馅儿包的,一个个小小的,炸到金黄酥脆,满院子飘香。
孟唯宁又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出来,一起给拿出去,端了张椅子放那儿。
伏铭跑去洗个手,过来坐到地上拿起筷子就吃。
孟唯宁看一口一个,好像真的是饿极,连忙劝到:“你吃慢点,别噎着。”
又把啤酒打开递过去让就着春卷下酒。
她不饿,准备回去准备午饭,被伏铭拽着手拉回去,塞一个春卷到嘴里。
“你陪我吃点,忙一上午,你不饿?”
孟唯宁想说话来着,被春卷堵住嘴,她只好先把春卷吃,才开口道:“我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又没做么体力活,我不饿的。”
“不饿也吃点。”伏铭说又塞一个春卷到她嘴里。
她做的春卷是三丝的,里面加剁碎的肉馅儿,又调她妈妈教的酱汁放里面,吃起来比外面卖的还香。
孟唯宁一边嚼着春卷,一边想起从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说的,北方的男人大多都有大男子主义,觉女人天生就该是洗衣做饭的。
还听说,那边的女人还没做完饭,先端上桌的饭菜就已经被人吃完,根本不会有在乎做饭的人有没有吃,也不会有人等她们叫她们。
她一直都觉,不是那样的。
大男子主义是看人,不是看地区的,她也曾在南方看到过这样的情况。
现在伏铭这样,她更加觉,传闻不可信。
伏铭也是北方人啊,至少目前,她都没觉很大男子主义,就连春卷这样的饭前小点心,都要拉她一起吃,怕她饿肚子。
之所以这样,应该跟环境也有关系吧,如果那边的人都像传闻中的一样大男子主义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她被伏铭拉吃三四个,就不吃,说要去做饭,伏铭不让,除非亲他一下,不然就吃三个。
哪有这样的道理,孟唯宁知道就是故意的,但又没打算戳破,只好找了个借口:“我没带纸擦嘴,都是油。”
“没事,我又不嫌弃你。”伏铭说。
么啊,还嫌弃?
孟唯宁一把抱住的脑袋,直接在他脑门上就下一个黄澄澄的油嘴印。
“做饭了。”
随即转身就跑,免又被他逮到。
伏铭努力上翻着眼皮想看看,看不见,只好罢,继续低头吃春卷喝啤酒,也没管那油嘴印。
觉,在西这样无所事事地浪费一辈子,似乎也挺好。
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做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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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唯宁的流汁宽粉做还算成功,至少『色』香味俱全了,虽然说不能谈上百分百还原西北的味道,但吃起来还算可口。
她又做些江南菜,烧了丝瓜汤,吃伏铭撑不想动弹。
“你休息会儿,等下消食就去睡个午觉,我一会儿叫你。”孟唯宁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劝。
伏铭背靠椅背仰头看她忙来忙去,懒懒地应到:“我又不困,在这陪你。”
又说:“我实在动不,辛苦你。”
仿佛只要还可以动弹,就要立马起身帮她收拾厨房似的。
孟唯宁安抚到:“你就别『操』心,好好歇歇吧,我这又不累的,你别担心。”
“不累,让你一个人做,也不太好意思,我一个大男人呢。”
孟唯宁就觉有点想笑,好像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只不过,不是那种讨人厌的大男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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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偷得半日闲。
西和的中午时分缓慢的过去了,伏铭也从楼上睡醒午觉下来,精神饱满,还在楼梯上就冲坐在院子里整理花草的孟唯宁喊:“下午好啊栀栀。”
孟唯宁手里还拿着修剪枝丫的大剪子,抬头冲他一笑:“醒?睡好吗?”
“睡好。”伏铭伸个懒腰,凑到她跟前,黏黏糊糊地伸手要抱,“抱一个。”
孟唯宁举起手里的大剪子,挥舞一下,“不。”
伏铭才不管她,直接弯腰抱上去,又亲了一口,立即跑远。
“美!”站到门边冲她意地笑起来。
孟唯宁被他的幼稚逗想绷脸都没办法,反一不小心直接笑出来。
她觉已经真是被带歪,以前她多么严肃淡定的一个人啊,现在被搞,一生反笑出来。
就还挺滑稽的。
她修剪完院子继的花草,就打算把门口的花草也修剪一下。
刚到门口,就发现有车开过去。
孟唯宁一愣,那车牌号不是……
迟家人回来了?
们回来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