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王柏伦有些奇怪，我感觉他并不像他所说那样对妻子的死很悲伤。”
衍罗看向了李意秋，神情严肃。
“我也觉得，不仅没有那么悲伤，还面色红润，过得好像很滋润一样。”
李意秋锁紧了眉头。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衍罗也皱起了眉头，与李意秋四目相对，两人凝视着对方，进行着激烈的眼神交流。
“哎，三分甜去冰蛋糕奶茶和热柠檬水好了。”
冷面小哥的脑袋从柜台下钻了上来，他把两杯饮料推到了两个姑娘的面前。
“谢谢了小哥。”衍罗接过了热柠檬水。
“嗨呀我的蛋糕奶茶终于来啦，谢谢哟小哥哥。”
李意秋笑眼弯弯地捧过了蛋糕奶茶。
“我觉着王柏伦就是和死者老姐方雨艺有点意思，然后死者晓得了就非常气，”
“不过王柏伦不像是会开枪的啊。”
李意秋幸福地喝着暖呼呼的蛋糕奶茶。
“你注意到了吗？王柏伦的手上有很多茧子。”
衍罗和李意秋并肩行走在一起，捧着热柠檬水没有喝。
“看到啦，不过那应该只是修水管磨出来的吧？我不太了解枪支。”
李意秋困惑地看着衍罗。
“看一个人是否练过枪，可以看一看他的右手食指和虎口，”
“虽然王柏伦的手上都是茧子很难看出来，但我还是觉得他有些可疑。”
衍罗抿了口热柠檬水。
“天朝枪支管制那么严，除非有持枪证，普通人哪里能搞来真枪，”
“能在天朝整个枪杀案我是服气的，再听王柏伦的话，”
“这四个人里有枪还会开枪的也就邻居罗眉暮了吧。”
李意秋吸了几口蛋糕奶茶。
“走，去找罗眉暮。”
衍罗拿出手机开始寻找罗眉暮的下落。
她们兜兜转转，在罗眉暮家门前敲门听不见声，就去了附近的射击俱乐部碰碰运气。
走到了射击俱乐部大门前，衍罗不禁流露出了一些惊讶。
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射击俱乐部和之前她见过的那个俱乐部是一样的。
衍罗的这一点小情绪，被李意秋捕捉到并想成了别的意思。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运气好碰上了呢？”
李意秋探究地看了衍罗一眼，先走进了射击俱乐部里。
这是一个大型的俱乐部，装潢和摆设都简洁明了，还有提醒和警告的标语。
站在柜台后的粗犷大汉正和一个粗老汉聊着天，随意往后扫一眼就看见了衍罗。
“哟，衍罗姐，你怎么会来这了啊？”
那个粗犷大汉这么一说，许多人都看向了衍罗和李意秋。
看向她们的人里面有很多长相看着就不太好惹的人，李意秋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来陪朋友玩玩。”
衍罗对那个射击俱乐部的老板笑了笑。
“陪朋友玩啊？这朋友看着不太面熟啊。”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意秋，他的记忆里找不到像李意秋这样的地下人物。
“她不太会玩枪，其实我来也是有事想问问你。”
衍罗走到老板的柜台前去。
“衍罗姐还有事找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吧。”
老板迟疑了一下，担心衍罗是想拜托他做些不太好的事情，但还是认真听着。
“我想找一下罗眉暮，她在你这里吧。”
衍罗对老板说着。
“哦老暮啊！这个姐们，她在里边玩呢，你进去就能找着她了。”
老板恍然大悟般身子往后仰着，他松了一口气，给衍罗指了个方向。
“行，谢谢了老板。”
衍罗感谢地对老板笑了笑，看了李意秋一眼示意她跟上。
李意秋也干笑着朝那些看着就很可怕的人点点头，快步跟紧了衍罗。
“你和那个老板是认识的吗？”
李意秋跟在衍罗的后面，感觉那些玩枪的人目光都集中放到了她们身上。
“认识啊，那个就是罗眉暮了吧。”
衍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李意秋也不再追问了，她的注意力都落到了那个站在第四个位置玩枪的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隔着其他人站得比较远，她手里端着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远处。
衍罗拉住了想要直接走过去的李意秋，带她绕过那些在射击的客人。
扣动扳机，阵阵枪声在耳边混杂响起，直震得李意秋耳朵生疼。
“你好！请问你是罗眉暮吗！”
她捂着耳朵，快步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大声询问着。
女人隔着护目镜瞥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李意秋，继续开着枪。
李意秋见女人不搭理她甚至还有点轻视她，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的右手可以扣动扳机扣到五十四下啊。”
在女人停下射击，开始换弹的时候，衍罗拨开了女人的隔音耳罩，凑近了说。
或许是出于身体的下意识，女人猛地转过身，手里的左轮手枪也抡向了衍罗。
比女人更快的，是衍罗的手，她侧身避开女人的枪，一手卡住了手枪套筒。
“……是你啊。”
女人皱起了眉，语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是有些抵触。
“好久不见了，暮姐。”
衍罗对她笑了笑，枪声还在背后噼啪作响。
罗眉暮带着两人到了射击俱乐部的后门，那里靠近大街，能稍稍削弱那些枪声。
“说吧，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罗眉暮背靠着门框，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夹在纤细的指间。
“一点小事，你知道你卷入了一场枪杀案里了吧？”
衍罗笑看着罗眉暮。
“那个啊，呵，小事，随他们查去吧，反正杀了方铃恬的不是我。”
罗眉暮挑了挑眉，看起来对这件事不屑一顾。
“你这么确定吗？”
李意秋站在衍罗的身后，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观察着罗眉暮。
“这小姑娘还挺有勇气的，大冬天就穿背心和长裤，外边披件破不溜秋的外套。”
罗眉暮的目光掠过衍罗落到了李意秋的身上，对她的衣着做出了评价。
“挺时尚的，不是吗？”
衍罗笑了笑。
“我懂，不过你的大背头比她要帅一些。”
罗眉暮朝衍罗揶揄地眨了眨左眼。
“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凶手一定不会是你？”
李意秋对答案太过渴望，忍不住打断了衍罗和罗眉暮两人的聊天。
“很简单啊，如果是我动的手，她一定是自杀的。”
罗眉暮挑了挑眉，吸了口烟呼向了李意秋。
李意秋蹙起眉，向后退了一步避开那些飘向她的烟雾。
她从那句话里稍稍听了出来，罗眉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能把这么狂妄又可怕的话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李意秋还是有一些忌惮的。
她知道罗眉暮没兴趣搭理她，要套话只能看衍罗了。
李意秋暗搓搓地看向了衍罗，衍罗也理解她的小眼神。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其实我这次来，并不只是找你叙旧的。”
衍罗看着罗眉暮。
“我猜得出来，你跟那个小姑娘是想来问我关于方铃恬死的事情吧，”
“我还是那句话，与我无关，不过如果你想问，我还是可以回答一些的，”
“看在你的面子上咯。”
罗眉暮说话的语气满不在乎，看着衍罗的眼神却有些挑逗。
李意秋缩在一边左右看了看两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谢谢姐姐的配合啦，那我直接问了，如果有冒犯的话我回头请你吃饭，”
“方铃恬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吗？”
衍罗询问着。
“方铃恬出事那天我在俱乐部里玩枪，晚上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她人死了，”
“人证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老板，他可以证明我在俱乐部里呆了一天。”
罗眉暮吸了一口烟。
“你在俱乐部呆了一天？你几点出门，晚上几点回去的？”
李意秋皱起了眉头。
罗眉暮看了李意秋一眼，李意秋就默默抿着嘴不说话了。
“早上七点二十七分，我出门的时候还看见了出去买菜的王柏伦，”
“傍晚七点十六分的时候回的家吧，老朋友找我有点事。”
罗眉暮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
“这样啊，看来你对时间还是那么敏感啊。”
衍罗笑眯眯地说着。
“时间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第二个生命，掌握了时间，也就掌握了自己的命，”
“谁知道算漏了一秒钟，你会不会就死在了某个小生意上呢。”
罗眉暮笑看着衍罗，吸了口烟。
“很多人都会这么想，方铃恬会这么想吗？”
“她会不会玩枪玩到忘记时间回家呢？我以前还不熟练的时候经常会忘记时间。”
衍罗将话题转移到方铃恬上。
“她吗？她初次学枪，准头没多好，怎么打都达不到一点好水平，”
“一般人遇到这种挫折就放弃了，她倒是很努力，有空就让我教她开枪，”
“我还是挺喜欢这样有上进心的人的，只可惜死了。”
罗眉暮耸了耸肩。
虽然她话语里表示了对方铃恬的好感，但是衍罗能感觉出来。
罗眉暮对方铃恬的死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看起来谁死了对她都无所谓一样。
“感觉你们关系还不错啊，不过她怎么会想到要找你学枪呢？”
衍罗故作困惑地看着罗眉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