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里出了一览无遗，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冰面之外，没有任何能撞掉落棠的东西。
随着落棠缓缓收紧的手臂，方沐楚能够思考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少。
“糟了，这方沐楚怎么就要输了啊？”
“刚刚不还是打得挺帅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被揍了啊？”
原本想看方沐楚笑话的魔宗弟子在看见了方沐楚的疯狂输出都蒙了。
他们从幸灾乐祸，慢慢地变得紧张，开始支持方沐楚。
一阵交手，方沐楚还是落了下风。
“不应该啊，那个废物不应该这么强的啊……”
南心在魔宗弟子中间惊讶又不可思议地看着能和落棠过上几招的方沐楚。
方沐楚无力地松开了掐着落棠手臂的手。
窒息感已然让她无法再想办法还击，这场是落棠胜利了。
落棠见方沐楚没有再还击的意思，就松开了手臂。
她扶起了方沐楚，看见对方无神的眼睛。
探了探鼻息，落棠松了一口气，方沐楚还是活着的。
衍罗走到了她们身边，将方沐楚拦腰抱了起来。
落棠扫了扫身上沾到的灰尘，目光扫向走过来的衍罗。
那双狭长的美眸贴近了去看，落棠就能将深海前的朦胧看得更加清楚。
她呆呆地流连着那份朦胧，直到衍罗转身离开，她才低垂了眼帘。
方沐楚暂时还没有清醒过来，衍罗掐了掐人中才让方沐楚吐了口气来。
“方沐楚没事了吧？”
“她也太厉害了！”
有的魔宗弟子已经改变了对方沐楚的鄙夷态度。
一些魔宗弟子凑到了衍罗的身边，他们关心着闭目不醒的方沐楚。
“姿势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够斯文，不过她也算是很努力了。”
离心低下头去看着昏厥的方沐楚，眼睛里流露出了赞赏的笑意。
“魔宗已经输了两次了，你们这次是输得已经没有人要上了吧？”
文景光带着凉薄笑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离心的笑在听到文景光的声音之后就沉了下来。
魔宗弟子们也都觉得有些难堪，已经输了两次了。
衍罗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眼中掠过的冷漠。
她猜得出来，文景光其实是想要逼她跟落棠动手。
曾经最好的友人在一起厮杀，不用想，文景光都会愉悦到做梦都会笑醒。
也无所谓，那就如文景光的意去做好了。
反正，她也已经捕捉到了，这个落棠对她的感情。
衍罗脱下自己的一件暖和的披风，将方沐楚移到披风上。
“这一场，我来。”
然后，她站了起来，走向了冰面的中间。
落棠听见了衍罗的声音，恍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到了她面前的衍罗。
猝不及防的落棠一下子就撞入了那片朦胧又危险的深海之中。
温柔、平淡、神秘得让落棠想要去触碰。
可是直觉感受到的又是无比的可怕与寒冷。
“我们开始吧。”
衍罗低柔的声音拉回了落棠的神智。
落棠晃了晃神，她迅速拿起了之前丢在地上的长剑朝衍罗刺过去。
直觉，仍然是女人的直觉，警钟在心中长鸣，警告着落棠。
面对这个敌人，她必须要用上利剑，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毁灭。
望着衍罗端丽而淡然的面容，警惕的落棠心中又起了另一种悸动。
这种悸动在警戒之后又变成了另一种激烈的情感。
衍罗侧过身子，躲过了落棠猛力刺过来的一剑。
从这一剑里，衍罗能够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
来自于落棠对她的无尽又热烈的可怕杀意。
这份杀意让衍罗回忆起了落棠当初背刺她时所感受到的杀意。
衍罗抬起腿，踢飞了落棠想要刺过来的长剑。
长剑被踢开，落棠忍着被震疼的手，握成拳头砸向衍罗的脸颊。
出乎落棠意料的是，衍罗没有闪避。
衍罗姿态挺拔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要躲避落棠拳头的意思。
不知是为何，那股悸动如暴动的海浪一样翻过了杀戮的想法。
衍罗看着落棠神情复杂地卸掉拳头的力道，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衍罗并非是信任落棠才会站着不动。
而是她已经做好了应对落棠的方法，同时，她也是想要试探一些东西。
现在看看落棠的反应，看来她应该是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了。
得到了信息，那就没必要留情了。
衍罗猛地冲向了落棠的背后，一拳打向了落棠的下巴。
下巴被打击的落棠眼前陷入了短暂的昏厥。
她想要站稳脚跟，然而衍罗一个下鞭腿就让她跌落到了地上。
那模样真是可怜极了。
落在人宗弟子眼里是非常遗憾且惹人怜惜。
落在魔宗弟子眼里，各个都欢呼着跳了起来。
文景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落棠，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离心挑了挑眉，不是意外衍罗能打倒落棠。
而是意外落棠为什么在可以攻击衍罗的时候收回了拳头。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着站在冰面中间的两人。
落棠感觉自己的腿是被数十斤的钢铁给撞过了一样，疼得站不起来。
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像是三军争霸一样在来回地干着架。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恍惚之间，落棠抬起头，去仰望那个将她打倒的衍罗。
冬日的太阳仿佛是衍罗的随从，亲昵地贴在衍罗的脖子旁。
那刺目而微弱的阳光让落棠看不清切衍罗此时脸上的神情。
恍惚之间，落棠觉得自己很想哭。
她看见衍罗蹲下了身，抬起手指轻轻地拭去了她留下的泪水。
翻涌着昏暗风云的内心突然在这一刻宁静了下来。
落棠诧异地张了张嘴，衍罗已经站起了身，回到了魔宗那里。
在衍罗转身离去的时候，三种奇怪的情绪又侵蚀着落棠。
“落棠，回来吧。”
文景光的声音在落棠的身后淡淡地响起。
“是，宗主。”
落棠看了看站在远处，照看着方沐楚的衍罗，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宗主，是弟子输了。”
落棠低着头，回到了文景光的身边。
“嗯。”
文景光并没有在意灰头土脸的落棠。
落棠看见文景光的目光始终落在对面的衍罗身上。
她这才想起来，从开始到现在，宗主的目光其实一直在衍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