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被驱逐出梦蝴蝶之后，你独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啊……”
舒言心情复杂地听完了衍罗有气无力地解释起以前的事情。
“不过没事了，我回来了，你以后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难过了。”
舒言希望衍罗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这仍然改变不了本质的问题。”
衍罗凝望着案几上摆放着的青花瓷茶杯。
“是啊，对不起，真正要帮你逃离梦蝴蝶，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舒言叹了口气。
“而且，只是一个女孩子为了你死了吧，之前还有很多女孩子为了你死了啊，也没见你有现在这样悲伤。”
舒言本意是想安慰衍罗，只是说完了他才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应该说。
“是啊，之前多少女孩子为了我死了，我又为了逃离多少次谋杀了她们呢。”
衍罗低下了头。
“是吧是吧，你都杀那么多人了，那几个也别在意了。”
舒言感觉这句话还是有些不对，但还是想劝衍罗。
“是啊，不在意就好了，像我这样的人不在意，继续为了自己就好了啊，但是……”
衍罗揪紧了衣袖。
“……但是？”
舒言茫然地等待衍罗的后话。
“我现在好像慢慢变得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衍罗仿佛是呓语般说出了这句让舒言陷入了疑惑的话。
听了衍罗的话，舒言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衍罗跟他讲起的之前的小说世界经历。
同样和他的时候一样用计谋陷害女玩家，舒言记得衍罗是没有一点犹豫就安排了玩家的死亡的。
然而现在，舒言看到了衍罗缩成一团，在为杀过的人感到愧疚和悲伤。
他莫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冷漠无情的杀人犯突然良心发现了一样。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恶心了。
同时，他也感觉非常愧疚。
最开始，就是他将衍罗强行拉过来进行什么只有杀死玩家才能结束的游戏。
非要说，他也是个杀人犯，只是悄悄地把屠刀推给了正好无情的反社会人士而已。
舒言坐在电脑面前，自己身上因为破解成功寻找到衍罗的热血慢慢地凉了下来。
一寸寸地化为了冰冷的愁丝，布满了他的心头。
两个一起自闭了的人一起沉默着，不顾流逝了多少宝贵的时间。
“该振作起来了，再这样颓废下去，只会让文景光看了发笑而已。”
衍罗还是仰起头，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是啊，果然还是得振作的啊，你现在还身处险境呢，道歉什么的，”
“我们留到你回到现实了再去说吧，这是游戏，那些玩家又不是真的死了。”
舒言也故意让自己的话带上几分轻快。
只是他还是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但是没办法，他想骗骗自己也安慰安慰自己。
“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得继续计划谋杀这个小说世界的玩家，”
“我会找到不用牺牲任何人的方法的，但是现在，我得继续杀人了。”
衍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能够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些许颤抖。
她心中还是有着许多的纠结和犹豫，但是现在，她得快点振作起来了。
“是啊是啊，来，那什么，这个小说世界是什么故事来着？”
舒言手忙脚乱地调出了这个小说世界的剧情和资料。
“这个小说世界的剧情是女主林雅琴前世风光嫁给皇帝，”
“却在宫中受到暗算，将军府因为她被丞相和皇帝算计而败落，”
“她最终被赐死，重生之后就发誓要复仇血恨，嗯，是个很典型的重生小说呀。”
舒言一边看着小说剧情，一边试着将话语说得活泼一些。
“是重生小说啊，还是宫斗的类型，呵呵，又要用一堆险恶的计划谋杀玩家了。”
衍罗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笑着的声音太过苍凉，让舒言听着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皇后娘娘。”
在衍罗和舒言都沉默着的时候，一个宫女慢慢走了进来。
衍罗放下了双手，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与平和。
“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本宫的吗？”
衍罗说话的声音如同以往一样温和，仿佛没有任何的忧愁。
“娘娘，琴贵妃在朝阳殿外求见。”
宫女碧诗低着头，恭敬地说着。
“琴贵妃，哦，就是女主林雅琴了，她怎么那么快就来找你了？”
舒言愣了一下，然后想明白了是谁。
“娘娘，是要见，还是不见？”
碧诗询问着衍罗。
“连让我进来都在那里犹豫那么半天，你难道是在害怕什么吗？”
一个语气之间都透露着骄傲的女生声音传进了寝宫里。
衍罗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衣着艳丽华贵的女子在四个宫女的拥护下走了进来。
她们绕过了摆在门口的巨大屏风，女子摇曳着纤细的腰肢，步步生莲地走向了衍罗。
衍罗打量着那个女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的自信与朝气。
“妹妹听说皇后姐姐最近身体不适，特意过来看看您，”
“现在看看，似乎也没有什么事，难不成姐姐是撒谎欺瞒了皇上？”
林雅琴在寝宫中间停下了脚步。
她说的话里几乎充斥着敌意和火药味。
“见到本宫，你也不行礼吗？”
衍罗端坐着，轻声说。
“贵妃娘娘，见到皇后娘娘不行礼，不符规矩，是要落人舌根的。”
碧诗在一边说着。
“没看见我是在和皇后说话吗？这儿可没有你这个小小宫女说话的份啊。”
林雅琴不满地瞥了一眼碧诗。
“碧诗也是为了你好啊，妹妹见了我却不行礼，传出去了可不好，”
“尤其是传到了皇上那里，那对妹妹的影响可太可怕了。”
衍罗苦口婆心地说着，摇了摇头。
“没事啊，姐姐那么宅心仁厚，宽宏大量，一定不会跟妹妹计较这些小事吧？”
林雅琴勾起了唇角。
“这还真就演宫心计呗，上来就开呛了。”
舒言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姐姐自然是想帮帮妹妹的，只是有些时候妹妹说话逾越，姐姐也没有办法啊。”
衍罗微笑着说。
“只是说话逾越而已，姐姐那么在意这个吗？”
林雅琴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