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能再等等，仔细观察局势，那次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
对周玫琳的不认可，周宁滕没有避讳。
他们母子都是同样的争强好胜，只可惜未能入正途。
“控权未成，那个姓邹的男人联系了我们，他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但又不想放弃。所以依旧在暗地里帮我们。直到周海回来，再加上长时间的准备，这才一举拿下。”
话说到这儿，周宁滕只说了有关周玫琳在轮城做的事，一件没提其他的事。
“这些，除了有个姓邹的封示人之外，似乎和封示没有太大的关系。”邹珩道。
“是没什么太大关系。不过，在我说的这段时间里，我母亲可是帮他做了不少事。这些难道也无关么？”
欠扁的一张脸，脸上那一抹笑惹人厌。除去笑容，周宁滕还时时刻刻不忘挂上他早已不值一提的高傲。
邹珩好脾气地坐着，静静看周宁滕唱独角戏。
又说了两句没用的话，周宁滕似是累了，终于停下来歇了一会儿。而后对邹珩说他饿了，没有力气再讲下去。
反观邹珩，虽少吃了一顿饭，但怎么也不至于没有气力。
“你不把该说的说完，别说吃饭，水都没有。”
说着，邹珩还故意拿走原本放在周宁滕身边的那半瓶水。
谁处于上风，一目了然。
“做人不要太过分。”周宁滕咬着牙，笑道。
是笑是怨，邹珩不在意，他想要的无非是真实的消息。
待周宁滕怨愤的情绪没有那么强烈，他自己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这其中，很多事都是邹珩闻所未闻的。可怕，但邹珩却有些习惯。
邹珩的平静，直到周宁滕说起有关于周玫琳为邹姓人在营地做的事。
“虽说绸缪不足，但为了彼此的交易，我母亲还是冒险或利诱或强逼了几个人，为邹姓人在你们封示的部队营地里做了些事。”
营地的事，就这样被周宁滕风轻云淡地讲出。
“运了几副白骨过去，还动了几个人。有那个人的帮助，一切都很顺利。如他们所料，那个地方也确实因此而引发不小的骚动。”
说到这里，邹珩已明晰周宁滕说的具体为何。
原来，他们见到的并且用心去调查的事，就是如此么？
只是若如此，程旷旻的所作所为又是何意？而那最后来的周展逵与欧竹又是来做什么的？……
不知多少新的问题萦绕于邹珩脑中，无法解答。当谜底被解开一部分，邹珩所得到的不是恍然大悟，而是更加迷惑。
“事后，我母亲如愿拿到了与封示那边的一个大单子，也算是不亏。只不过，这事动静越来越大，两边的联系也就渐渐少了。”
“拿人命换钱。”
邹珩的声音很小，在这空荡的车库中被放大后，得来的是周宁滕的嘲笑。
“心慈手软能得来什么？你现在手里把握着的不也是拿人命换来的钱？我看这钱你拿着也蛮心安理得的，所以别把你自己想的那么高尚。”
周宁滕不知邹珩身份，他只是很讨厌邹珩那什么都可以不在意的模样。
无论周宁滕说什么，邹珩都是平静相对，没有半丝波澜，这让一向以高位者自居的周宁滕很又恼又怒。
从头至尾都不在同一世界，不是同一类的邹珩与周宁滕，脑回路一直都不在同一条线上。
邹珩从前在跟随父母出席公共场合的时候，以为自己只是和那种公子哥做派的人说不来而已，但仍可以交流。
现如今才发现，或许并非是说不来，而是三观不同，完全没什么可说的而已。
周宁滕那愈发变态的嘴脸，就像是个精神病即将要发疯还要带上别人一起下地狱一样。
苍白的面孔，粗喘着气但又不肯静下来的周宁滕已经完全进入到另一个状态。手脚不停地挣扎着，他似乎以为自己用力便能挣脱绳索。
“无药可救。”邹珩看着如此病态的周宁滕，微微摇头。
瞧着周宁滕的状态，再加上他已经足足说了几个小时，邹珩心想周宁滕应该也不会知道更多的讯息了，便起身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
“我已经说完了，你呢？”周宁滕歪头侧身，看向邹珩的眼睛里透露出丝丝阴险。
“这么想知道。”
邹珩停下手上的动作，在车库中踱步。
“如果我所了解的没有出错的话，周家一直有一个支持周玫琳的人，叫周悦央。”
“只有这么个人，她怎么了？”
“这个女人，在周玫琳死后，是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人，应该也是唯一还在帮你且被你信任的人吧。”
周宁滕只是自傲，却没有蠢到家。在邹珩已经提示到这个份上的情况下，周宁滕很快意识到了邹珩是为何意。
“她在我母亲身边跟随了二十多年，绝对不可能背叛我们。你想挑拨离间也应该换一个人。”
居高位且掌握实权实财者，大多猜忌心极重，周玫琳亦是如此。
能跟在她身边的人，若不是经过考验，被她全心信任，又怎会放任这人在她身边那么长的时间。
所以，邹珩对周宁滕的无条件信任，并不感到意外。
“二十多年，是很久了，久到可以毫不猜忌，挺好的。”
邹珩把他所知道并且确认的事讲了出来，而一直在心底猜测的事却并未说出。
话已尽，邹珩没有再多的话想要对周宁滕说。与周宁滕身处同一稍密闭些的空间，让他只觉身上都脏了。
走到车库门口，大门已开，邹珩在临走之前还是略良心的回身提醒了周宁滕一句：“如今的你，活命不成问题。但如果你心怀鬼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该如何做，你自行斟酌。”
天已大亮，邹珩一走出去那阳光晃的他眼睛有些发疼。
“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邹珩在回去的路上突然道。
从车库走出来之后，邹玖的那眉头就没有展开的时候。邹玖如此，显然是因为在车库时有什么事想不明白。邹珩正想着该如何与邹玖开口，正好借此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