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程峦问道。
若结局不可更改，程峦不想此人继续犯错，也不想他们把目标放在程旷旻身上。
“也不用你回答，你应该是知道谈槿的真正死因了吧。”
“其实，该受罚的人迟早会得到惩罚，你们两个又何必着急？为了害我们这种不值得的人，把自己的前程都搭进去，这样值么？”
“你不过就是为了活命才会这样说，你以为我会听你的？”一直与程峦对话的男子开口道。
“你杀了我不要紧，可我想，你杀了我之后不会收手吧？你最想要杀的人，也不是我吧？”
“你很有自知之明。”
程峦背后的人，得到那男子的眼神示意，不等程峦再说话，腿向前一顶就把程峦送进暗河之中。
好在河流不算湍急，程峦把住了边缘的冰层，可厚重的衣服已经被水浸湿，让他难以攀爬上去。
“想上来么？”那男子问道。
程峦却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只顾用力向上爬。
“十分钟，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能自己爬上来或者还在此处没随着水流飘下去，我就救你上来。”
男子说过此话后，竟拿出手表坐在了地上。
垂死之人拼命挣扎，岸上人却视若无睹，这一幕何其熟悉。
“谈槿从来不会以这种手段害人性命，你若知她，就不会做出这种事。”程峦道。
“你自诩了解她，和她关系甚为亲密，那日为什么要弃她而去？”
“当日之事，程旷旻确实把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可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很久了，那些比我有能力的人也该知道了。但我等了很久，却一直没看到犯罪之人该有的下场。”
男子把表扔给身边的人，自己跳到了冰面上。
不知是他隐藏得好还是果真如此，在他靠近程峦之后，程峦在他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本该有的杀意。
程峦无暇去解释当晚发生的事，只想捡着重要的去反问，试图让这人迷途知返。
“你怎知，他不会，受到惩罚？”程峦问道。
不过，这话程峦说的断断续续，喘得厉害。很明显，程峦的体力在以飞快的速度耗去。
“几个月过去了，要有结果早就有了，何至于拖延到今日？”
“你了解前因后果么？你有考虑过为什么有些人知道此事却隐忍不发么？”
程峦的反驳似乎起了些作用，那男子没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对他说的话提出质疑。
趁此机会，程峦继续道：“你甚至连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离开谈槿的真正原因都不知道，不是吗？”
程峦不提倒好，这一提到此处，还在上面的那人立刻跳了下来，对着他的手就踩了下去。
“生死攸关之际，无论什么理由，身为朋友的你都不该离开她。”
“耗子，把脚放开！”先前那男子轻呵道。
“可是他……”
“他就算是真的为了保命离开，也没什么错的。大难临头，谁不想活命？”
程峦听到这里，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松了松。
方才他只是猜测这两人不想杀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下来这一想法了。
或许那个叫耗子的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但好在另外那人还算理智。
“他是她的朋友，他怎么能……”耗子话说到一半，气恼之意让他不知该用什么词句去形容程峦。
那男子也是对耗子的脾气无可奈何，便随他去了。
“滴滴”的声音频繁响起，那是手表上传来的定时声音。
“时间到了，拉他上来。”男子道。
“我不管。”
“好，你不管那就我来。”
男子摇着头，握住程峦的手向上拉。
冰面上滑得很，男子也只能将程峦拽到岸边处，一手把住边上牢固的石头一手拉，如此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程峦拖下水。
男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程峦从水里拖出来。
在水里泡得久了，程峦的身子早就僵直，上岸后接触道冷空气都完全感受不到。
“有什么话，上车说吧。耗子，回去了。”男子不忘叫上同伴。
从岸边到车附近，程峦是被男子拖过去的。不是他装，而是他确实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行走。
似乎是预知到了这一切，车门一开，程峦就感受到了暖气。
“如果我没把住冰层，随着水流下去被冻死了，你们打算怎么办？”程峦好奇地问道。
“这时候你还有兴趣想知道那些？”男子道。
“这不是活下来了吗。”
“死就死了。”
男子爽快的回答，让程峦本就僵了的脸更加没有表情了。
“你可真直白。”程峦道。
重归温暖，男子与耗子都好心的没有再和程峦说话，而是给程峦时间让他恢复些许体力。
耗子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情绪没有刚刚那般激动，好心地给程峦扔过去一条手巾和一板药。
“水就在你手边，把药吃了。要死也别死在我们车上。”耗子道。
“你也没你自己想的那么要我死啊。”
程峦这也算是大难不死，近来几日的消极情绪早就被抛到脑后，此时竟有心情与这两人说笑。
“不过，你们今日是没想要我死才会如此，那你们又打算怎么对付我那位父亲呢？”程峦语气一变。
今日不解决这两个人的问题，这两人迟早还是要惹出事端。程峦看得出这两人并非大恶之人，也不想这两人做傻事。
“我不知道你们和谈槿是什么交情，但哪怕是为着让她去的安心些，也请你们收手吧。”程峦劝道。
“耗子，收起来！”
程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把水果刀已经直逼他的身前。
那男子握住了耗子的手腕，刀尖在程峦胸口堪堪停住。
“就用这种方法？你要是真的这样，怕是在杀了他之前就已经没命了。”程峦凌厉的眼神直逼耗子心底。
耗子有些心虚，坐了回去，再不看程峦。
“你也不用再试探我二人，管好你自己就是了。”男子道。
程峦轻笑一声，道：“其实，我有预感，你们等的那一天或许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