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文老太爷话说一半，被邹珩中途岔开，这回到正题也只能由他来。
“也没什么，该舍的人被扔下，只留下了还算有用的人。”
文老太爷不做明示，只一句话留给邹珩。
……
第二天，文老太爷留邹珩吃了顿早饭，清粥咸菜，也算可口。
邹珩走时，老太爷还问他用不用让司机送他。路途遥远，邹珩没有拒绝，只是仍在奇怪文老太爷对他这样好的态度是为了点什么。
或许，只是长辈的偶然关心，是他想太多了。
车至市内，邹珩没再让这人送下去，而是下车自己走回去。
晨起还有些冷，今早的风又比昨晚上大，邹珩没走几步就感受到了冷意。没多久，这鼻子就紧跟着温度下降变得不通气。
最后，邹珩还是忍耐下想要叫车回去的冲动，抬脚快跑，一路直奔家中。
上楼前，邹珩也没忘要去褚爷爷家把邹战平接回来。只是醉酒的人还没醒，邹珩只能坐在客厅里等着。
“文家那老太爷，昨晚上没为难你吧？”褚奶奶给邹珩倒杯热水，靠在沙发边上问道。
“什么事都没有，还害得您担心。”
“没什么就好。”
褚奶奶只看着人已经平安回来，问再多也不及眼前这个人重要。至于剩下的那些，有自家人去问就足够了，她不会去多话。
许久没听见身边有声音，邹珩侧身一看，褚奶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倚着边上闭眼睡觉。
这样的安静，没能持续多久。
邹战平和褚爷爷几乎在同时各自的房间走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头疼了吧，活该。”
这一句话，声音不小，但紧接着褚奶奶一声叹息，本不大的声音却直接压下褚爷爷的大嗓门。
褚爷爷这一嗓子，吵醒褚奶奶，也算是乐极生悲。
“喊，你接着喊，我可走了。”
邹战平瞧见邹珩，使了个眼色，换鞋就跑。
出了门，邹战平也就收了收与褚爷爷在一起的童心。
“昨晚，怎么样？”
“有些怪，但什么也没发生。”
“说来听听。”
“……”
一番话下来，两人刚好进屋。
“这倒是奇了，他这么找上你了？”
邹珩没有接话，见邹战平一时间也没想明白什么，便独自回了房间，关上门。
这段时间，碍于邹战平的病，邹珩没有离开过，可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事在他心中都已经过去。
对邹战平的心结，仍在那里，只是他一直不去触碰，装作瞧不见罢了。
可谈槿的消息再现，那心结就不可能不去触碰。
邹珩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准则，向后一仰，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也得是捂得严实的才行。
邹珩这边想清净，可有人偏不让他清净。
邹战平敲门，听不见里面应声，推门而入把邹珩从被子里拽出。
“有急事？”邹珩问道。
昨晚不在自己的床上睡，他总有些不太安稳，一夜都没睡好。此时才睡着就被强拉扯起来，他此时微有些脾气，不过也知轻重。
“你自己去听听吧。”
与邹珩说完，邹战平喊了一嗓子，叫电话里的人将刚刚对他说过的话再讲一遍。
邹珩心怀疑惑，走出房门的同时就听到了声音。
“死了？！”
这回，邹珩可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沈天震不是被褚决那边严加看守？怎么就死了呢？！”
“打个电话去问问吧，褚决现在应该也忙起来了。”
邹珩手机拿到手，随即就改了主意。
褚决这些日子一直跑去商场，那件事过去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却还有没有被复职，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外人不得而知。
不过，邹珩也是因为清楚这些，才知道褚决对他单位近期的事应该不是很清楚。
至于说谁会最清楚，非袁局莫属。
自上次邹珩回绝了袁局好意，要褚决转达过后，袁局在没找过他。这好不容易才躲开的人，难不成今天要主动找过去？
“算了，去就去吧。”邹珩道。
“要去哪？”
“我一会儿就回来。”
邹珩没有解释，拿上外套走了出去。
也是离得近，没几分钟就到了那办公楼楼下。
刚巧，在楼下遇见了褚决。
“嘿哟喂，你怎么跑过来了？难不成，改变主意了？”
褚决话中全无严肃之意，很明显是不知沈天震一事。邹珩不想同样的话说两遍，而后道：“上去再说。”
可上了楼，却被告知袁局并不在办公室内。
未经正当手续，在牢狱中突然死亡，这一点若传出去还不知要闹出多少风波，会召开临时会议也并不奇怪。
等待的时间越长，也就越能证明事态的严重性。
“怎么这么严肃？你不是来说调职的吧。”褚决终于反应过来。
“你啊，心也够大。”邹珩这边刚说这么一句话，就听见楼梯间传来说话的声音。
不消片刻，袁局自楼梯那边走出。
袁局走到邹珩面前停下，而后道：“如果为着你自己的事，那就和我进去。如果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事，请回吧。”
这对人的态度，与那日招揽邹珩的态度判若两人。
袁局说完话就进了屋，邹珩见袁局一点余地都不留，便把希望放到了褚决身上。
“沈天震死了。”邹珩上前，在褚决耳边轻声说道。
“我靠！”
褚决正要问怎么回事，就被邹珩捂住了嘴。
“我也是才得的消息，具体不清楚，一会你进去如果能问，尽可能多问出来一些细节。我先回去了，如果真的问出什么，出来之后去我家找我。”
邹珩一同解释与嘱咐，说话速度不慢，并没有耽误褚决进屋的时间。
只褚决还处在震惊之中，行动还是比平时稍缓了些。
“等着吧。”褚决临开门前似是很有信心。
邹珩回到家中的时候，家里已不再是邹战平一人。
“褚爷爷，刁爷爷。”邹珩坐下前唤道。
这边才出了事，几位老爷子就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并聚集到一起。
邹珩不奇怪，可不太明白为什么褚爷爷和刁爷爷会对此事这般注意与重视。
“如果消息不假，沈天震一家自过年回来后，应该就没有离开过封示吧。”刁爷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