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尤心月尚不能让邹珩动心，今日便更不可能了。
邹珩上前一步，欲一手拽起褚决，哪知褚决身子极沉。而那女子，趁机占便宜，手扶到邹珩的手背上。
邹珩手一缩，被拉起刚刚离开沙发的褚决“嘭”地一声摔回到沙发上。
“你大爷的。”褚决一声惨叫。
“这位女士，手可不能乱碰人，会出事的。”喑哑的声音自邹珩身后而出。
这声音，邹珩已然熟悉。
女子见来者，瞳孔顿时放大，再看邹珩时，满眼均是不甘心。
“不该你碰的，就把心思收回去，免得到时候惹上麻烦，你知道后果的。”来者又道。
话说至此，女子不再纠缠，虽还对邹珩有心思在，但到底离开了。
邹珩回身一看，果然是那医院的小护士。
只不过，此时的她与医院中的她全然不同。
一袭黑色长裙将小护士的身材完美凸显出来不说，小护士还摘了眼镜去了口罩，五官精致到让人挪不开眼。已经盘起来的头发，把她那修长的脖颈露了出来，更加引人注目。
“好巧。”
邹珩未有半分流连，说话之间转身去扶褚决。
女子似有诧异，不过转瞬即逝。
“巧吗？未必吧。”
只见女子双手抬起合掌拍了几下，身后立刻有几人拎着三人来到邹珩跟前。
这几人手握相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要干好事的人。
“偷拍？”邹珩只看了一眼这几人，随后对褚决玩笑道：“明天要毁清誉的，怕不是你，是我吧。”
“说不准拍的是我呢。”褚决如此回击一句。
褚决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全凭邹珩支撑，除去说话之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想让自己落在邹珩后头。
哪怕不是什么好事，他也要抢一抢。
见褚决执意，邹珩也懒得在这种事上和他计较。
“这几个人，就交给先生吧。”女子吩咐道。
“不用，把相机里拍的删了就好。”
那几人拼命点头，谢邹珩大度。
“先生没什么想问的？”小护士问道。
“我今天来的唯一目的，只是要把人带回去。其他的……”邹珩看了看，“随意吧。”
嘴上说着随意，心底念着的也是无所谓。
此地神秘却又有些荒诞，邹珩实在不喜也不愿在此处多做停留。
“我派人送您下楼。”小护士道。
“同我一起来的……”
“那位先生已经被人送了出去，就在门口等您，先生无需担心。”
相比于在医院时对邹珩的态度，小护士此时更多了些敬重。而这份敬重，没来由得让邹珩想要抗拒。
只是两人相交不深，也没什么可谈的，以后更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不论心底如何想，邹珩都不愿去理会那份隐在心底的情绪。
顶楼，邹珩带着褚决离开了，可这里的一切都不曾因他们的离去而停下。
邹珩不知，就在他刚刚离去的时候，那三人便从这世上永远消失了。
……
褚决瘫在车后座上的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消失。他这样，邹珩也不敢把他送去褚爷爷家，只能先将袁局送回去，而后再定褚决的去处。
“今日，有什么想问的？”袁局在到了自家小区外后该下车的时候问道。
“袁局你去过那地方？那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咱们单位的人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对我？……”
褚决满脑子都是疑问，却被袁局一句话打断。
“我没问你。”
“我没什么想问的，您到家了，该回了。”邹珩只淡淡地如此说了这么一句。
“邹珩，你……”
一肚子的问题没处得到答案，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邹珩明知他想要问却不帮他，褚决怎会不气愤。
褚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袁局下了车，并且对他的挽留毫不在意。
袁局走后，褚决一人生着闷气坐在后面，身体似乎也因着他气愤而产生的力量逐渐恢复。
许久，邹珩不问不说，也不开车离去，只静静地等着褚决恢复常态。
“刚才有机会了解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为什么不问？”褚决似是平静，实则委屈。
被迷药迷得四肢无力任由摆布的是他，被人差点霸王强上弓的人也是他，怎么这坏事都让他摊上了，最后反倒是要邹珩去决定问什么？
见邹珩不语，褚决只当做邹珩是心虚了，又道：“说出去都嫌丢人，也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人认识我。”
“放心吧，你被人挡得严严实实，没人能看见你。”邹珩道。
邹珩说的是实话，却不是褚决想要听的话。
刚刚那场景，褚决有多抗拒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时他连回想都觉得恶心，怎么可能平静地去听邹珩将这些。
不过，褚决也奈何不得邹珩，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邹珩耳边吵他。
长时间的相处，褚决对邹珩不喜吵闹这一脾性实在是在了解不过。
可今天，邹珩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由着褚决在车上胡闹。
吵得够了，褚决也就静了下来。
“那地方，你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邹珩终于开口去谈今日之事。
“不管怎么样，都该清楚真相是什么。”
“清楚了之后呢？你是能把那楼炸了，还是能把今天见过你的人都杀了？”
“那起码也得把做这事儿的人关起来，也省得再来一次，你我又要遭殃。”
邹珩听着褚决那略显天真的话语，微微一笑。
“你现在能找着一个，都算你有能耐。”
褚决似有些不信，可想可想，那些人在把他送进去后，明知已经得罪了他，又怎么会让他轻易找到呢。
但褚决还是不甘心。
“你不问也就算了，刚才看着那几个偷拍的，为什么不问清缘由，直接处置了？”
其实褚决也知道答案，不过是赌气，为自己抱不平。
“处置？怎么处置？你我什么都不能做，最多也不过是把他们相机砸了给你出口气。再说，他们要做的事意图不已经很明显了？我想，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偷拍照片，能做的要么就是送到有心人手上将其放出，让两人被唾弃，名声俱毁，要么就是握在背后指使者手里当作把柄，以此来要他们做事，以达成什么目的。
这两者，无论哪一个，没了照片他们就都做不到想要做的事。如此，毁了照片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