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这一刻将房间笼罩。
三人进屋的时候，只能借着走廊中的灯光看清里面。梁泊祈似是没怎么来过这个房间，摸索了几分钟才把灯打开。
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墙边还有几个用来挂衣服的架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摆设。
梁均坐在和邹珩一边的位置上，梁泊祈则坐在了他二人对面。
“有关金家，你知道多少？”梁泊祈直接问道。
“几乎完全不了解。”
此行匆忙，大致了解到的都是邹弩临时查阅来的一些资料。无外乎就是夸大其词，还有一些普通人眼中的金家，没什么真材实料。
但这些也足够让邹珩感受到了金家的在此处的嚣张气焰。
只是，今日的金家与过去的沈家到底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金家再如何，都没有做过伤及这座城市普通人权益的事。这也是他们在这里能够稳扎稳打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知梁泊祈，梁均对邹珩这一回答都甚是诧异。
“邹珩，你是怎么做到大言不惭把这话说出来的？”梁均手都抬到了桌面上，只差给邹珩竖一个大拇指。
人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邹珩倒好，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到了别人的底盘。梁均不知他这是对自己足够自信，还是带着试试运气的想法。
“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我其实没什么想法，不过是撞大运而已。”邹珩半开玩笑说道。
“噗”
梁均刚喝下的一口水喷出大半。
好在他转头及时，对面和身边的人躲得也快，那水只被喷在地面上没有殃及到人。
“只是一个人而已，何必大费周章。”邹珩道。
金蕊，不过是他念头一转想要查明的人。这念头起来，还是因着她的异常还有沈天震妻子对她态度的转变。
但这些还没有让她真的重要，若此行查不清，邹珩也是不准备再继续查下去的。
证据被人从中夺走，他们三人几乎可以说是没了用处，再多浪费时间意义不大。
……
西北一处营地
“上次你就不让我去，这次又是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清亮的嗓音从一间办公室内传出来，路过的人无不绕着大圈从那间办公室门口快速经过。
“未晰……”
“我不管，他邹珩到这了，我就要去把事情问明白！从谈槿出事到现在，你不派人去查，也不让我回去，天天就知道困着我，哪都不许我去，有意思吗！”
办公室里，杜未晰怒气冲冲，双手落在办公桌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掀了桌子的势头。
杜观年坐在办公桌里侧，眼神之中略过一丝疲惫。这已经不是杜未晰第一次到他这里闹了。
自邹珩将谈槿逝世的消息传出之后，几乎每隔几天他这屋里就会闹这么一场。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杜未晰那份暴躁也渐渐被压制。
杜观年本以为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却不曾想前一段时间，杜未晰不知从哪知道邹珩来了西北，吵着闹着要去见邹珩。杜未晰这刚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乱了起来，而杜观年也成了直接受难的人选。
“你见他不见他，人死了就是死了，他能给你变出来一个活人吗？”杜观年沉着气说道。
常年居于高位，杜观年是对一些背地里龌龊的事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听到谈槿出事，又听说公开了的谈槿死因，杜观年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其中不会简单。也正因如此，他绝不会让自家这个妹妹涉入险境。
那潭深不见底的黑水，岂是他们所能搅动、滤清的。
但他明白，杜未晰是怎么都听不进去他的解释道。现在这等场景，也是杜未晰听不进去任何劝说之后的后遗症。
“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个屁！邹珩现在可就在西北呢，你要是再拦着我，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老窝！”
烧了营地这种话杜未晰就算是被怒火冲昏了头也不会说出来的，但威胁杜观年说要烧了他的房子这种话，杜未晰还是敢的。
“上次，你直接让人绑了我，这次，我看你还能想出来什么招。”
杜未晰狠狠瞪了杜观年一眼，挥着她那张本该前两天就用但没用上的请假条。
可怜杜未晰的顶头上司，在杜未晰的威逼与杜观年的威压间的夹缝生存。上次听杜观年的命令命人强行把杜未晰锁了起来，这次又帮着杜未晰离开，两边都讨不得好。
带着胜者的骄傲，杜未晰扭头就走。
这一次，杜观年也是知道自己拦不下，但也不甘心让杜未晰就这么卷进她本可以躲过去的风云之中。
杜观年将邹珩的手机号查出，想了很久，还是拨了出去。
这时，邹珩正在和坐在他对面的梁泊祈谈论价钱，一个可以让双方都欢喜的价钱。
感受到大腿边手机的震动，邹珩拿出手机瞧了一眼屏幕，见是陌生号码，本想着挂掉，但突然想起来这是他留在营地没有外传过的号码，便出门接了。
电话那边杜观年自报家门不多废话，同邹珩说到杜未晰的事，想让邹珩随便找个借口把杜未晰糊弄过去。
邹珩明知谈槿仍存活于世，但念及谈槿没有主动现身，必是有所筹划，便隐下了这一事实。
“我尽力。”邹珩道。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余尽力二字。
杜观年对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与邹珩在营地之间上下级的差距，让他下意识想把此事作为公事，命令邹珩照着他的话去做。
但话还没出口，杜观年就想到邹珩并不归他管制，依着邹珩的身份更不可能会被他命令所限，也就就此作罢。
“嗯。”杜观年只得作此回应，而后道：“既然来了西北，等你事了，就和未晰一块到营地来看看，也算让你多体验些生活。”
“我知道了。”
邹珩挂断电话，笑了笑。杜观年会好心邀请他？鬼才会信。这没有言明的意思，不过是想让他确保杜未晰在外的安全，并让他把人平平安安送回去罢了。
不过，杜未晰……
对于谈槿这位昔日好友，也是他曾接触过的姑娘，邹珩不禁有些头疼。
……
重回屋内，梁泊祈已经按照他们最后定下来的价格将合同拟订好放在了桌上，只等签字。
这上面的价格，不多不少，一件东西而已。
“我知道你是谁，所以也大概清楚你所能承受的范围，但我也不至于让你为了这么件小事就请假当场。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这是在杜观年电话打来之前没多久，邹珩与梁泊祈僵持之间梁泊祈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