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卯愚？他也就是个掌了些许权利的败家傀儡。让他出力还行，要是动脑子就……”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不是这样的。”
在邹珩犹豫着还要不要问下去的时候，这个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姑娘突然反驳了梁均一句。
“嗯？”
梁均起先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说话，再一想才想起来这屋里就这么一个女子，“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我看到的他也是这个样子，你怎么说不是呢？”
“不是就是不是，需要理由吗？”
“当然……”
“梁均，你先进屋。”邹珩截住梁均的话，让他进屋的同时也让屋里的人都离开了。
与上次不太一样，这一次只剩下了邹珩与金蕊，没有其他人在此处看守。
邹珩搬了张椅子坐在金蕊对面，同她面对面坐着，试探她的同时不忘注意她的一些小动作。
上一次和她交谈，她还是小心翼翼，目光闪躲，最后情绪失控才与她本身性格有所不同。这一次，他们还没说到什么，她就这般反常，令人难以捉摸。
金蕊在感知到前面有人后，缓缓抬头，见是邹珩又立刻将目光瞥向别处。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确定，你就是这个金家的人？”邹珩问着，见她不理会，反而小动作越来越多，眼神也开始慌张起来，继而又道：“你怕我。”
多可笑，这个刚才说话还是底气十足的年轻女子，现在躲他像是躲瘟神一样。
被胆小包裹着的金蕊，把她的勇敢缩紧龟壳里，甚至连探出头试探的勇气都没有。
邹珩见她如此，回想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对她做过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怎么就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呢？
“你不想和我说，那就等着见到你们家里的人再说吧。”
“我没有家，我家里也没有人……”
“我不回去，我不要见到他们！……”
就像是那天一样，金蕊情绪再次突然失控，不过没有哭，只是在小声嘟囔着，最后才喊了那么一句，似是想借这句话将心中的恐惧全部喊出去。
梁均和褚决他们不一样，在听到有异样的声响便立刻出了房间。
邹珩见到，也没让他再次回去。
金蕊是金家的人，她是什么样的梁均早晚都会清楚。刚才让他进屋，不过是想要从金蕊嘴中听到一些她没说出来的话而已，现在看着她的反应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就更不需要让梁均回避什么。
“她这是……”梁均指着金蕊，有些嫌恶。
准确的说，他不单是嫌恶这个金蕊，而是不喜金家的所有人。
“不清楚。每次还等不到问什么正事她就变成这样，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她本就是这样的。”
按着邹珩的想法，他自己是偏向于金蕊是装出来的，但现实却又显示出她装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邹珩只是想着，如果金蕊隔三差五就被一两句话刺激到，那沈天震妻儿二人怎么做到容忍她到今天的？
不过凡事都有个意外，说不准这金蕊就是对那两个人不敢发泄情绪呢。
“来来来，让我看一眼。”梁均脸上只差写上“不怀好意”这四个字。
梁均手握住金蕊下巴，强行将金蕊的头扬起。金蕊没有睁开眼睛，不过也不耽误梁均做出判断。
睫毛微微颤抖，眼珠不停滚动……
诸多细节，足够让梁均这个常年浸于各色人中的老手看出金蕊的恐惧是真是假。
“装倒是没有，疯是真的。”梁均道。
“哟，你还会看疯病呢。”邹珩笑道。
“你自己看啊。这眼下发青，眉间和额头上都是褶皱，手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指甲印，有些痕迹还是新的。都这样了，难不成她不是疯了，是别人给她弄上去的？”
说着说着，梁均就带着坏笑看向邹珩。
“该不会是你们……”
“滚。”
“好嘞。”
静下来的不止是梁均，金蕊嘴里念着的也停了下来。
邹珩记得上次是金蕊因为怕黑而崩溃，而后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之后仿佛着了魔。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却还记得金卯愚。
要不然，想个法子直接让她和金卯愚见一面？邹珩刚一动这个念头，便自己否了自己。
谈槿在明知金卯愚是那孩子监护人的情况下，仍要冒风险且不顾一切把那孩子送去别人家，而不是将孩子送回到金卯愚手上，单瓶这一点，就足够让邹珩无论如何都不会觉得金卯愚是什么好人。
对于谈槿，他从来都是信任，就像是谈槿曾经相信他一样。这份信任或许盲目，但邹珩相信绝不会有错。
“金家在渎沈市，都做什么生意？”邹珩问道。
“什么掺和点，但最主要的还是房产投资这一块。”
在渎沈市几乎可以说是一家独大的金家，是梁家来到此处之前最下功夫查的一家。梁均身为两家人，跟着过来必然也是对金家极为了解，这才能在邹珩问话的时候将金家情况脱口而出。
但是，房产？这可和谈槿、邹珩他们了解的完全不一样啊。
邹珩带着三分质疑望向梁均。
“你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开花了？”梁均说完还故意照了镜子，做个鬼脸给邹珩。
“没有其他比较大的进项？”邹珩又问道。
严肃且锋利，梁均没见过邹珩几次，虽说也知道些关于邹珩的事，但到底不了解他，见他如此，也就收了玩闹之意。
“但这一样，就够他们三代不愁吃喝了。再有，那就是抢人活路，到时候逼得人家拼命，他们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他们家的人又不傻。”
“是这样？”
邹珩没再说什么。
梁家消息这般灵通，竟一点都不知金卯愚是做什么的吗？邹珩不信，也不敢信。
当初，他们得到消息可没有这么费心思。
是梁家知道金卯愚所作所为但没有同家里人说吗？怕消息走漏，被金卯愚杀人灭口？
邹珩想来想去，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能够解释梁均不知金卯愚从事为何的这一点。
“哎，我看你这样，你是不是比我多知道点什么？你要是够意思，就和我说说。”
作为梁家人，梁均虽说没有真正参与到家中事务中，不过打探消息的本能却没有被他剥夺下去。
“只是问的仔细点，怕出遗漏而已。”邹珩道。
或许梁家是知道这一切的吧，但他们不会在一座城市待特别久，想要和平相处得一方天地，不想把人得罪，这样做也属正常。
换作是任何人家，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无聊。”梁均撇嘴坐下，他是看出邹珩有什么话没说，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该多问，便没有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