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呢？还有几个要和褚决一块过去的？现在站出来还能过去，可别等我改主意。”邹珩道。
这时候，不常在这个屋子里轮值，和褚决接触的人，已经渐渐看出此事的苗头不对。也有人碍于邹珩的身份，不敢冲撞。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理智。
在那个与褚决关系很好的人愤慨激扬的说辞之下，还是有几个人与他站在一边。
“邹弩，送出去，然后把刚才的讲给没听到的人。我这人公平，也让那些人也有个选择。”
“是。”
邹弩此刻哪还敢多嘴，他恨不得把那几个不长眼不长脑子的人嘴巴撕烂，让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才好。
待人离去，余下在屋里的人胆子小的不敢说话，对这件事无所谓的又不知道说什么。静下来片刻，也算是让邹珩耳边能清净一会儿。
“邹少，那边留下的人比较多，加上刚才走的，再去了褚决，那屋里一共有十六个人。”
邹珩“嗯”了一声，抬眼从挤在客厅里的人身上一一扫过。这里面有不敢直视于他的，还有心中无鬼坦坦荡荡的。
这些人，邹珩只一眼就能看出来谁还对他不满，谁又是全心相信于他。
“把那几个直接送回去吧。他们不是要说吗？回去直接送到爷爷那，让他们说个够。”邹珩淡淡说道。
邹珩没有亲自去料理，而是将其交还给了他们原来的管理者。相信在邹战平的手里，会让那些人明白谁才是主子。
邹弩有过一丝不忍，不过到底没有说出来那个不字。这么大的错误在关键时刻几乎可以致命，今天他们还能有片刻听进去自己的话，可明天呢？后天呢？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受害者。
这种心软要不得。
“至于你们，给了你们这么一会儿时间，里面的一部分人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邹珩道。
他指了其中一部分，让那些人站到自己后面，剩下的，无不是刚才替褚决说过话，但又没敢和褚决一同离开的人。
“我，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一人道。
不待邹珩说话，邹弩上去就是一巴掌。
那人刚要反抗，就见到邹弩对他失望至极的目光，久久不语。他和在此处的大多数人不一样，他是一直跟随邹弩的，而非是西南或是西北临时被借调过来的人。
邹弩相对于他，远比对别人要有威严的多。
“来之前，我告诉过你什么？”邹弩问道。
“凡事以邹少为主，不得生出异心。可我没有……”
邹弩又要抬手，却因邹珩说话所阻。
“邹弩，他说的也没什么错。他觉得他是为了朋友挺身而出，觉得我没有道理这样对褚决。确实，我是没有什么道理，可即便如此，你自己独立的思考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前半段话让那人正得意着，后面的就给他当头一棒。邹珩是谁？那是他们的主子，是让他们去送死也只需要一句话他们就要去做的人。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很多人都忘了完全服从这一点。
邹珩给了他们很大的发挥空间，也让他们因为沈天震妻儿与金蕊的事闲了好久。而与此同时，更是让他们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作为下属，这是最忌讳的。
他们可以提议，但绝不能去干扰。方才最过分的那几句话重现于脑中，留下来站在邹珩对面的这几个人无不瘫坐在地，惶恐万分。
“我，我们……”
“知错了吗？”
那几个人咬着牙，似是没听见邹珩所言。
“没话说，那就一起送回去吧。”邹珩道。
他没那个闲情逸致也没那个时间去调教下属，身后的近十人也已经够他差遣。先前以为人多好办事，再加上金家势大，金蕊有需要人轮班看守，他才会调来这么多人。
可他却忘了，人多，也会生事。
坐着的几个人一听要被送回去，知道犯了什么错的他们，哪还想不到他们回去要面对的是什么？一个个站起来，围在邹珩身边，想要将功赎罪，让邹珩改变主意。
“我给了你们机会，而且是两次。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这个道理你们还不懂吗？如果你们也不想站着出去的话，我可以让人棒棒你们。”
那天对那个女人下了多狠的手，邹珩的一种手下是最清楚的。那种疼痛，想起来都浑身发麻。
向外走的过程中，就像是被人夺走了魂一样，垂头丧气一点生气都没有。
看着和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手下，就这样没了往日的活力，邹弩叹息一声，转而看向邹珩。
他那想要说出来的话，因为这一眼而一个字都没有讲出去。
古井不波，没有因为这些人的离去有丝毫不舍，也没有对他们的失望与怜悯，更没有因为这些人的痴迷不悟而心生厌弃、恼怒。
邹弩这一眼，似乎看到了他第一次见邹战平时，邹战平的模样。相似的面孔，相同的气势，明明什么都没表现在脸上，平淡如水，可就是让人心生胆怯。
“现在，我们可以继续把金蕊刚才的话说下去了。”邹珩道。
身后的人按照邹珩所言，各自寻了垫子坐到地上，和邹珩几人围成了一个圆形。
邹珩没有把金蕊刚才说了什么再讲一遍，只是问金耀该不该让金蕊见到。
梁均和江逢陌倒是没什么，仔细想着，可邹珩手下却因为刚才的事，不敢再对邹珩所言有所谈论。
看出来这些人的异常，邹珩道：“该说的说，正常的事情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为自己谋前程，但刚才的那种事，还是不要再次发生的好。”
那些人悬在半空中的心，没有一个落地，依旧谨慎。
邹珩把这个把控尺度的权利给了他们，但并没有把具体的底线告知他们，只是大概给了个范围，不清不楚。这种选择，才最让人难以把控。
一个不好今日的事便会再次发生。
但，还是有人胆大心细。
“邹少，我觉得还是要见。”一人道。
“怎么讲？”
“金蕊现在的意向不明，我总觉着这里面或许对我们有利的事。如果金耀能让她真的讲出来什么，对我们的帮助远远超出两人见面的弊端。”
“不能见。”江逢陌果断道。
“为什么？”那人问。
“金耀会被送回到金家，以他和金卯愚的关系，他一定会把遇到的事和人完完全全告诉给金卯愚，这样的话金蕊就会暴露在金卯愚眼前。”
“金卯愚知不知道金蕊，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江逢陌深思片刻，看向邹珩。
“如果他们几个依旧不能用的话，我在这儿可就要寸步难行了。但试无妨。”邹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