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先等等？
邹珩一时之间也拿不准，索性把手一撒打算一会儿见机行事。
邹珩的算盘打的是好，可等那个来蹭饭的人到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用这么左右为难了。
他以为来的会是邹孚末的同辈人或是和邹孚末共事的人，可进来的哪是什么外人，都不用见着人，邹珩但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邹叔！”
程峦一嗓子喊进来，先是注意到了厨房里的动静，之后再往里走，才看见邹珩。看到邹珩的时候，程峦先是怔了一下，反过劲来后张开双臂冲上去就要抱住邹珩。
邹珩一躲，就程峦那个力道，要真是被他一抱，他差不多就要被砸进沙发里去了。尤其是程峦带进来的风里有点味道，那味道还有点上头有点冲。
“你是掉进垃圾堆里去了吗？”邹珩憋了口气到床边站着，闻到外面流通的空气才好一些。
程峦低头左闻闻右看看，抽着鼻子嗅了半天也没闻出来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这道理就像是喝酒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喝多了一样，身上一股味道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和其他人身上的味道有什么不同。
“有吗？没有吧，我觉得都正常啊，这衣服上甚至还带点洗衣粉的香气呢。洗衣粉是从我战友那抢来的，特香，真的。”程峦刻意强调了下最后两个字的重要性。
人家都那么真诚了，邹珩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想着让程峦意识到这些似乎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想办法把自己鼻子堵上。
厨房里一阵“乒乓”声音响过，邹珩比了个手势让程峦坐在那边等就好，不用动手，而后忙不迭地跑进厨房。
“奇怪，真有那么难闻的味儿？”程峦拎起衣袖嘟囔一句。
……
菜齐，人也齐了。
方桌四面，三个人一人坐一面，剩下的那边正好用来放置电饭锅。
“叔，邹珩回来你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进屋都吓了一跳。还有你，邹珩，你回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是不是活腻歪了你？”
程峦把桌上多余出来的筷子拿起来想要照着邹珩的头发敲下去，却在半途中被人挡下。
“吃有吃相，好好吃饭，不吃就边凉快去。”邹孚末瞪了一眼程峦，把这个和邹珩无比嚣张的年轻人瞪得是敢怒不敢言。
邹珩瞧着程峦好不容易静下来了，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思绪一番过后半张开嘴说道：“小叔，三区的事你都了解多少？”
晚上回来之前刚提到过三区，邹珩今天去过三区，又曾经是在三区工作过，突然被再次提起，邹孚末倒也没太多想。
“你不是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现在和当时变化也没多大，你这个熟悉那边情况的人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邹孚末随口一答。
“您确定，你知道的真的是真实的三区吗？”
筷子落在碗中就再也没被拿起来过，邹孚末无论从外来看还是从外向内去看，都让人看不出来分毫和他刚才有什么不同。
可那双再未提起的筷子却足以说明一切。
“您知道的，对吧。”邹珩轻声又道。
“你想说什么？”
“您既然知道，为什么又在我面前隐瞒呢？又为什么要替他们隐瞒呢？”
两个问题看似相同，可实际上却是完全两个方向的问题。别人听不懂，但邹孚末不会。
“没有为什么，有些事该是那么做就那么做，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邹孚末简单而直接。
他既没直接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用这几句话来告诉邹珩，这些事他有知情的权利，却没有控制其发展的权利，而邹珩更是不能左右或改变那些。
“总区下直属分区，单拿出来的总体综合实力是比不上其他地方大区，可也是人造就出来的。现在就这么被糟蹋，所有知情的人就都这么看着，冷眼相待吗？”
邹珩话中的埋怨之意越发浓厚，不知其中缘由的程峦听得是一头雾水，可这并不妨碍他从中格挡下两个人之间隐隐变大的小火苗。
“三区怎么着，你现在都管不着，就连邹叔现在都管不着，你就甭操那份心了邹珩。”程峦道。
“什么意思？”
程峦的话很好的转开邹珩的注意力，解了邹孚末那边的围，但却引火上身，根本没有转移开邹珩放在三区上的视线。
“邹叔现在的工作，怎么就连三区都管不着了？”
“程峦……”邹孚末示意程峦不要继续说下去。
说得越多，无意中会透露出的消息就越多，邹珩又不是什么普通人，他绝不可能错过他们对话里的任何细节。邹孚末就是因为这个，才叫住程峦。
可惜，邹珩在这件事上没有选择适可而止，更没有打算按着邹孚末的意思得过且过。
“我走的时候三区还没这样，现在回来，三区难不成是独立出去了吗？这事今晚要是说不明白，程峦你就别想出这道门。”
邹珩不常叫程峦的全名，但每次叫都会叫得程峦心里一抖，莫名发慌。
程峦在这事上也没个主意，偷偷看向邹孚末，哪知刚才坚定着不让他开口的邹孚末，这会儿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闷头吃饭，一点都没有长辈该有的样子。
“不说，难道是想让我自己打听是吗？”邹珩冷笑一声，把程峦搞得鸡皮疙瘩起一身。
他这又慌又乱，又不见邹孚末摆出来个态度，没两分钟就都交代了。也是因为邹珩不是外人，这要是换了旁人，第一句威胁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就会直接被他一脚踢开，哪还会心底发虚。
“三区……那个姓黄的现在只是帮着管事，其实后面真正掌控的早在年前就换了人。掌三区的那个人吧，姓陈，叫陈闲，前几天刚住进医院。我听说，你还和他家有点什么纠缠不清？”
说到最后，程峦是想把话题引到邹珩那儿去的，可邹珩哪会管他这些。邹珩把自己需要知道的都悉数记下，至于剩下的，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字都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