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见惯不惊地库克船长足足愣了几秒, 磕磕绊绊说：“规则……是这样定的。”
三分钟之后，谁站在台上谁是终极赢家，但往往对手躺在地上, 而不是被抱在怀里。
制定比赛规则的人，不会想到有一天，有人钻这样的空子。
楚虞凑到沉慎银发垂落的耳畔，低声说：“抱歉。”
沉慎倚在他肩膀，微仰着头, 冷锐喉结滚动, 像在压抑情绪。
“你身上是什么味？”楚虞压着嗓子问。
玩具屋他就发现了, 现在水资源稀缺, 理想城每周洗澡3分钟, 大家的味道挺颓废, 唯独沉慎闻上去干净清新。
沉慎一言不发。
虽然楚虞不喜社交, 但在他的长过程中, 赴后继的有人向他表达好感，不论是他外貌，力，还是他身上的安全感, 足以『迷』得人神魂颠倒。
对于自己的魅力，楚虞很清楚, 死缠烂的陈松野长得不错, 可心术不, 他没什么兴趣。
楚虞喜欢野马，享受对方臣服的过程，推倒一个强大孤傲的人，可比什么有意思。
“你是不是又在想怎么杀我？”楚虞嗅着沉慎冰冷的耳廓。
沉慎出乎意料地笑了, “我应该在玩具屋就杀了你。”
楚虞轻轻叹气，“谁让你心软呢？”
“不着急。”沉慎漫不经心的态度，“如果下次遇到你，我要你骨头一根一根敲断，试试你全身什么地方最硬。”
楚虞压低声音，“不用试，你想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慢慢告诉你。”
“两位，你们亲爱的库克还在这里。”
库克船长举起双爪抗议，“我们节目在黎明圣殿直播，请不要聊这些儿不宜的话题。”
沉慎不声不响，戴着面具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神情。
场上的观众已经疯了，谁没见过这场面，原以为要看一场生死肉搏，血溅当场，没想到台上两个人诡异又和谐，仿佛走错了摄影棚。
三分钟后，库克船长宣布夜莺获得胜利。
观众席如烧开的开水，尖叫、咆哮，大家再次纷纷激动地爬上舞台柔软的泡泡顶。
楚虞维持公主抱的姿势，看到长着尾巴的光头武士，裹着汉服的机械女战士，背着十字架的丧尸医生……
光怪陆离。
直到浓密的雾气淹没楚虞，他再次猛地自由落体，坠落到心理诊所柔软舒适床上。
楚虞全身紧绷肌肉放松，手臂酸软的举举不起来，他快速点开系统界面。
【恭喜觉醒者获得3件特殊物品！】
【黄金铲】
【黄金造的小铲子，重约1公斤，持有者可对地面进行挖掘，包括不限于混凝土、金属、木质、石材等，挖掘超过10cm，有30％概率获得与挖掘到特殊物品。】
【冷却：999个小】
楚虞手指隔着虚空抚『摸』黄金铲，嘴角忍不住上扬。
真是个好宝贝，一点不俗气。
如果不是现在没有储物空，拿出来就放不回去，他会立即取出铲子好好端详一番。
【欺诈大师的拍立得】
【看上去和普通的拍立得没什么区别，实际使用上也没区别，摁下快门键，三秒之后即可获得拍摄照片，本物品相纸有限，请谨慎使用。】
楚虞眉梢扬起，取出系统里的拍立得相机。
黑白配『色』相机低调沉稳，市面常见款式，重量也没什么特别，楚虞掀开相纸仓，粗略一数，里面有十张相纸。
楚虞举起相机，对准屋子一角“咔擦”拍摄。
相机吐出张平平无奇的照片，原木桌上两箱矿泉水，巧克力糖果，散『乱』扔着压缩饼干，抗生素、止血绷带等『药』品。
楚虞指腹捻着照片一角，另一只手尝试触『摸』照片，奇怪的是这张照片仿若一个黑洞，他的手直接从相纸穿透过去。
眼桌上突然从半空伸出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慢慢拿起桌上的一块巧克力，然后向后退去，消失不见。
楚虞掂掂巧克力，手中的相纸一抖，显示出行备注——
【欺诈大师仅存于世的十张相纸，用拍立得拍摄照片后，隔空取出照片上的物品，世界上最警惕的探员无法抓住的你的行窃行为。】
偷窃？
这是明目张胆抢劫。
楚虞盯着手中相纸看几秒，后悔拍摄屋子一角做实验。
十张相纸的一张就这么浪费了。
剩下最后一件——【来自丧门神的祝福（符咒）】
【灾祸之神真诚祝福你，携带此张符咒在身，遇到超自然事件概率翻倍，你将为最受鬼怪欢迎的觉醒者，卸下符咒效果消失，可对其他觉醒者使用。】
【此符咒抵挡灵目标发起的致命一击，抵挡之后符咒消失，无法再次重获。】
比起吸引鬼怪符咒，楚虞更缺储物的特殊物品，他闭着眼睛休息五分钟，挂上相机背带，走出心理诊所的休息室。
医生和护士门口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守护。
“您醒了？”医生双手放在胸口，深深弯腰鞠躬。
护士面红耳赤，“我们扰到您了吗？”
楚虞径直走向屋子中心，一排排病人整齐坐列，神情呆滞，眼底空洞，仿佛在集体梦游。
“谁是老周？”
医生手指向末尾头发花白的老头，刚才绑在螺旋仪上治疗的病人，“您要找老周？”
看样貌大约不到五十岁，很白净温雅的中年人长相，鼻梁两侧泛红，常年戴眼镜留下的痕迹。
老周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嘿嘿地笑出声，口水顺着下巴淌在胸口。
楚虞答应过虎鲸女，如果有余力会帮助救父母，他向来言必行，“最近不用给老周做治疗了，他的家人会来接他。”
“没问题。”医生很识相，讨好地说，“我会老周当亲爹一样照顾。”
护士连忙符合，“我也会的！”
楚虞抄起盘中银亮手术刀，夹在指灵活翻转，猛地『插』进医生肩膀。
猩红的血飞溅落满地！
精准『插』进肩胛骨缝隙，分毫不差。
医生全神贯注地盯着楚虞漂亮利落的动作，那修白手指骨节清晰，淡青『色』的血脉蛰伏，痴『迷』地问：“你的手真漂亮，我吻你的手背吗？”
楚虞握着刀的手轻轻搅动，“我会离开这里，大约三分钟后你们会反应过来遭遇了什么，你们的一选择是报告理想城的警卫，在他们逮捕我之，我会再次来到诊所，用这刀『插』进你们脖子里。”
“或许你们可以什么不做。”
医生直勾勾盯着他，“如果被你杀死，真是我求之不得。”
“我也是。”护士向楚虞走一步，满脸期待。
楚虞没理会他们炽热疯狂目光，推开诊所厚重铁门，大步走出去。
高壮的守卫长立在走廊口，身后跟着大批守卫，一个个背着步/枪，虎视眈眈站半个圈，以包围的姿态围剿楚虞。
随着楚虞越走越近，守卫长摩拳擦掌，活动手脚筋骨，准备一拳将这个刺头送上极乐界。
“长官，会不会太残忍了？”
守卫员于心不忍，楚虞看上去很无辜善良，像个好人。
“不遵守首席先生制定的规则，这样的刺头死有余辜。”守卫长拳头捏得嘎嘣响。
守卫长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没有来到理想城之，他是一家地下贩卖人体组织的手，混上0号避难所的守卫长，全靠的是这双拳头。
楚虞白工装胸口飞溅红点，危险醒目，一排排枪口齐刷刷抬起，整齐对准他。
大家紧张等待守卫长的一声令下。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守卫长扭捏地垂下头，刚硬脸上流『露』出女般的羞涩，“您没事吧？”
“你带了id卡么？”楚虞单刀直入问。
id卡是守卫部门独有卡片，只有持有卡片才经过电梯员的验证，放行到达其他楼层。
守卫长突然朝楚虞深深鞠躬，双手奉上id卡片，“你用我的id卡，这是我的荣幸！”
楚虞无视众人诧异目光，下颚一扬，“你带我上400层，我要去见首席先生。”
守卫长双眼放光，雄厚的嗓音瞬腻得掐出水，“真的吗？我呼吸到你呼吸的空气了！”
楚虞点头，面无表情地向走去。
枪口整齐垂落，方才与守卫长对话的守卫员目瞪口呆，“长官，你刚不是要杀他么？”
“杀他？我好想被他杀……”
守卫长着『迷』地望着楚虞背影，亦步亦趋跟上去，在“超级偶像魅力”的作用下，他恨不得吻每一寸楚虞走过的地板。
现在他的眼里，楚虞仿佛头顶光环，身披万丈荣耀，高贵得不可方物。
“您请！”守卫长匆忙摁开电梯。
电梯员讶异地看着两个人，“你们要去几层？有指令批准吗？”
楚虞站在电梯中，“400层。”
“超过370层需要指令批准，不擅自往。”电梯员手指悄无声息挪到警戒按钮上。
楚虞掀起眼皮睨他一眼，“你确定？”
“确……”电梯员蓦然睁大眼睛，双手放在胸口，“感谢您的指导，我愿意为您付出一切。”
电梯持续上行，监控镜头里两个人沉醉在楚虞的魅力里，一左一右痴痴地望着他。
守卫长小心翼翼地靠近楚虞，大口贪婪呼吸着空气。
电梯员吞咽口水，“你身上的是血么？和你的脸一样丽。”
守卫长感到自己被抢夺关注度，像个开屏孔雀一样挡在电梯员身，遮挡他看楚虞的视线。
电梯员不甘示弱，拼命向挤，想再多看楚虞一眼。
两个人扭一团，强健的守卫长更胜一筹，两拳撂倒电梯员，飞溅满脸的血沫，他连擦顾不上擦，半跪在电梯里，仰头邀功似的仰望楚虞，像神最忠实的信徒。
“我……有幸吻您的膝盖么？”
楚虞熟视无睹，抱着手臂静静凝视电梯滚动数字。
……
“啊！！！”
“超级偶像魅力”的麻『药』消退，刺骨疼痛从肩膀传来，医生惊声尖叫。
护士呆滞地站着，愣了半分钟，才手忙脚『乱』地扯出纱布，包扎医生肩膀深深伤口。
医生咬紧牙关，给自己支止痛针，心中恨海翻腾。
护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个人相顾无言，半晌才轻声道：“我们完了！如果上面道我们透『露』那么多消息给他，我们必死无疑！”
“这还用你说？”医生摁住肩膀上剧痛伤口，脸『色』阴沉，“你去监控删了，千万不让上面道我们给他透『露』那么多消息。”
护士点点头，“那……要不要告诉守卫军？”
“告什么告？”
医生看向紧闭房门，“你还想他回来么？”
护士连连摇头，“不！”
两人不约而地想起，楚虞干净利落地挥刀『插』进医生肩膀，淡漠眼神毫无波澜，谈起杀人轻描淡写，仿佛举重若轻。
不由喉头发紧，一种强烈恐惧从脊椎骨追上来。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