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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科幻灵异 > 给我一张好人卡 > 第29章 第29章看着不太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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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开『药』的医修果然功力深厚, 陆翡之一碗『药』汤子喝下去,果然喝得他心平气和, 四大皆空,现在起身去投奔佛祖, 只怕境界也是够的。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看着上面的房梁:“如果我爹娘终于想起来他们还有个儿子, 就告诉他们, 我不后悔……”

真正的勇士从不畏惧痛苦和折磨!

谢眠倚在床边, 重新梳自己刚刚弄『乱』的头发,见状横了他一眼:“有那么苦吗?”

开的就是寻常的安神方子,谢眠也不是没喝过。

陆翡之饱含怨念地看了他一眼:“你把‘饭’端上桌之前,自己没有先尝尝味儿吗?”

谢眠挑挑眉:“我又不做梦。”

陆翡之:“……”

“我觉得我也没做梦。”他看着谢眠, 有点不甘心, 但是又不免真的带了点疑『惑』,“当时的事, 我明明记得很清楚。”

谢眠突然来了兴致:“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你曾经做过一个不小心变回了原形,然后我把你『毛』拔了放进锅里的梦?”

陆翡之麻木脸:“……不要『乱』讲。这个梦我也没做过。”

谢眠按着陆翡之的肩膀, 一直凑到陆翡之鼻子尖上, 表情严肃, 眼里却藏着笑:“真的没做过吗?真的没有吗?”

陆翡之一僵, 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谢眠问的这个问题,还是谢眠离他太近。他只是板着脸推开谢眠:“哎呀你好烦。快让开,我要去练功了。”

谢眠被推开, 倒也没生气,懒洋洋重新靠回床头,看着陆翡之落荒而逃的背影,喊道:“既然没做过,就把你的原形变出来给我看看啊。”

陆翡之假装自己没听见,跑掉了。

好吧,他十一岁,刚被谢眠救下的时候,确实做过那个被拔了『毛』放进锅里的梦。

这实在不能怪他。毕竟谁六岁的时候,被一个扬言“不喷火就把你吃了”的人抓住,经历了漫长的胆战心惊才逃掉。第二次再落到这个人手里,都难免会有那么一点阴影的。

当时那个梦实在太『逼』真了。他梦里都感觉到『毛』被拔掉,那种凉飕飕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他睁开眼,真的看到谢眠在脱他衣服,旁边摆着一大盆烫水!

虽然后面事实证明谢眠只是想给他清洗一下伤口,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怀疑梦里的事真实发生过,而谢眠之所以没有真的下手,只不过是在养肥他罢了……

咳。这么说来,阿眠告白的事,也确实有可能是自己在做梦吗?

难道跟之前怕被吃掉一样,他最近因为谢眠暗恋他的事,日思夜想,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吗?

陆翡之这么想着,舌尖上,原本松子糖都压不下去的苦意,就突然变得无滋无味了。

他心想:其实这是好事啊,就跟他之前期待的一样,阿眠没跟他告白过。

那他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可以和过去一样,每天一起生活,一起修行,不必去纠结更多复杂的转变。

说起修行,陆翡之脚步一顿,脑子里突然“嗡”了一声。很多纷纭复杂的念头涌上来。

修行,阿眠的经脉怎么办……等等,我不是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那把刀好像还没打,因为……因为缺一颗王星。

不对,摘星会已经过去了!

陆翡之突然捂住了额角:我,我当初在摘星秘境,拿到那颗王星了吗?

……

谢眠靠在床边,看着窗子。陆翡之的背影早已经消失在院子外,谢眠眼底的笑意却还未褪去。

系统冷眼旁观,突然问道:【你还清醒着吗?】

谢眠起身,整理刚刚因打闹而『乱』掉的衣衫:【放心,醒着。】

系统松口气,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你在幻境里,好像比在外面,面对真正的陆翡之,还要放松一些。】

谢眠今天心情很好,他难得愿意把紧闭如蚌壳的心,『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来:【大概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放松吧。】

因为是假的,所以就暂时不必去想什么未来。一切就像回到了经脉出事之前,没有现在的忧虑和怀疑,他们形影不离,一起修行,共同对敌,认定对方是自己一生并肩的挚友。

系统看他神『色』,有点担心:【你喜欢陆翡之吗?】

谢眠托腮,微阖着眼,细长的眼尾有种莫名慵懒的味道:【你说哪种喜欢?】

系统没好气:【明知故问。】

谢眠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是爱情的那种。我不会爱慕任何人。】

什么是爱情?在谢眠心里,爱情绝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给人带来幸福美满的事。它掺杂着汹涌的嫉妒和欲/望,能让过去所有的美好变得肮脏丑陋;让原本温柔体面的人变得歇斯底里,面目全非。你不再像你自己,反而像个疯子。

有生之年,他不希望自己也变成记忆中那么可悲的模样。

他对陆翡之也并没有独占欲和肉/欲,他只是希望能一直像以前一样,并肩走下去。

谢眠平日里并不表现地如何看重陆翡之,但这毕竟是他前后两世,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心里曾经相信过,认定过,永远互相陪伴,不会抛弃彼此的人。

谢眠曾经以为,就算分别,也会在很远很远的以后。可经脉一事,直接就把时间推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你看,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陪陆翡之过招了,也没办法和陆翡之一起外出除魔。

将来陆翡之灵镜圆满,就会离开朝凤城,长期在外历练除魔。他总不能永远跟在陆翡之身后,让陆翡之护着他吧?

到时候,可能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了。

确定了他清醒着,系统把话题扯了回来:【你想到怎么破境了吗?】

虽然很留恋,可假的终究是假的。谢眠很快把心底那点微微的怅然给抹掉了,轻声道:【我已经有一点思路了。我失去意识进入幻境,就在我进入那条裂缝,看到里面有面镜子的时候,对吗?】

【是。那镜子真有点邪门,我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然后就联系不上你了。】

和系统对完口供,谢眠更确定了内心的猜测:【宋微声提到的那颗王星,可能是突破点。】

观世镜是一面法器。据说其中能藏世界三千,进入其中的修士,能从中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

这说法虽然夸张了点,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很多时候,所谓命运其实就是个体因为自己的『性』格,对外部环境做出的选择。

但不管这玩意儿有多神奇,这种杀伤力非同一般的法器,都不该绕过十二位大能的搜查,出现在摘星秘境之中。

谢眠立刻就联想到了一个传闻。

摘星秘境中有王星存在,并不是一个秘密。观世镜正是传说中,由摘星秘境中百年难出一颗的王星炼制而成。

会不会因为这个,它被人提前藏在了另一颗王星附近,掩盖住了气息,才没有被众人发现?

如果真是如此,它很可能没办法在自己构建的虚幻世界里,容纳另一颗王星。

而谢眠回忆之前幻境为他编造的虚假记忆,也确实没提到陆翡之要找的那颗王星,好像大家都忘了一样。

谢眠一锤定音:【我去问问。】

但是他才刚想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感觉到身形摇晃了一下。

眼前清晰真实的景象突然扭曲。身边所有的东西一瞬间都淡了颜『色』,像是一幅画被泼上了水痕。很快,黑『色』的裂痕在画中间出现,伴随着一阵阵的罡风,将所有卷入其中的东西都撕成碎末。那裂痕不断扩大,越来越靠近谢眠!

系统急促地提醒他:【幻境要塌了!】

谢眠果断地闭上眼,没做反抗,任由那裂缝将他也吞噬了进去。

……

谢眠还没站稳身体,就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他并不敢掉以轻心,立刻转身,视线凌厉,警惕地朝着有细微喘气声的角落扫去。

没有攻击,不是敌人。

也不是他寻找的陆翡之。

谢眠这次终于看清,他已经回到了他当初看到镜子的山洞,不过镜子已经不见了。靠在山洞角落里的人,竟是钟恒。

比起他只是衣衫凌『乱』,钟恒形容狼狈,全身褴褛,布满了鲜血淋漓的伤口。明明是一身最不容易看出端倪的黑衣,都能看出血大块晕染的痕迹。

谢眠微惊。

为知己知彼,谢眠在看陆翡之打擂之余,自然也看过钟恒的。

夫子们说的没错。在这次的摘星比试之中,钟恒几乎代表最强战力,谁能把钟恒伤成这样?

莫非是围攻?

不对,钟恒身周的伤口气息,明显是被魔族打伤的。

难道摘星秘境中出现了极为凶险高阶的魔物吗?

谢眠立刻担忧起了至今还不见踪影的陆翡之。但看着不远处的钟恒,他也不敢立刻转身离开。

钟恒不爱说话,他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饮雪城杀伐果决的少将军。甚至陆翡之身上那种傲傲的,顺风顺水天之骄子的矜娇,在他身上也是看不见的。他更像是山顶的一块巨石,沉默寡言,高处孤寒。

但看着谢眠警惕的眼神,钟恒竟率先开口:“我在幻境里,遇到了群魔围攻,所以受伤了。”

见钟恒态度似乎友善,主动解释了受伤的原因,谢眠也放松了一些:“在下乃朝凤城谢眠,进来寻找同伴。钟道友可需要在下帮忙?”

钟恒摇头:“不必。”

谢眠也只是说客气话。见钟恒果然拒绝,谢眠弯下身,将自己带的伤『药』和食物分出一些,放在距离钟恒不远不近的地方:“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钟恒点点头,没说话。

片刻后,谢眠从狭长的山缝间离开。一道身影从钟恒身后的拐角走出来。

钟恒靠着石壁:“他辛苦进来找你,你躲他干什么?”

陆翡之走到他近前,闻言脸『色』微变,连在外人面前的矜持冷傲都端不住了,咬牙切齿道:“关你什么事?!”

陆翡之走到钟恒身侧不远处,伸手要去摘高处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野草,一支长//枪突然从另一边探出,朝陆翡之的手刺去。

陆翡之缩手,冷冷地看向钟恒,手已经『摸』上了身后的弓。

钟恒收回长//枪,冷静道:“我们两个同时找到这里,论起幻境,还是我先出来,至少也该一人一半。”

这么说也勉强算有道理,但陆翡之不能同意:“不行,我有急用,必须要一整颗。这次我全拿了,回去用别的东西补给你。”

钟恒今天好像格外话多,追问道:“你已经有了‘陵光’,要这个做什么?”

众所皆知,“陵光”是朝凤城陆翡之的本命法器。朝凤城的少城主,总不至于要用这颗王星去换钱吧?

陆翡之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只是出于对饮雪城的敬重,才耐着『性』子道:“现在局势很明朗,你是强弩之末,而我在幻境中并未受伤,你要跟我硬碰硬,完全是自取其辱。本来这东西也没有谁先出来就归谁的说法,你要是不肯让开,非得让我打你,我是不会手软的。”

钟恒却好像完全没听到这番话一样,下巴微抬,示意刚刚谢眠离开的方向:“你要这颗王星,是给他用吗?”

陆翡之顿时整只鸟一顿,刚平息下去的羽『毛』再次炸开:“关你什么事?!”

钟恒却好像已经得到了答案,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自己去摘。

陆翡之摘下那棵草,看着它在手中化成一块黑『色』的普通石头,就打算离开。钟恒这种人,是不可能求助他的。

钟恒在他身后,还问道:“他爹娘叫什么?你几岁遇到他的?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神智清醒的模样吗?”

陆翡之立刻升起了警惕,扭过头,冷声道:“他爹娘就是我爹娘。别的什么人,都跟我们没关系。”

谢眠从七八岁的年纪,就在外流浪,过的是什么日子,陆翡之是亲眼见过的。这么多年,谢眠没有隐藏过踪迹,也不见有人来找过。

既然当初没管过,现在又来干什么?最好永远别来。

陆翡之没再接话,径直离开。

钟恒靠着山壁,想想陆翡之在外“备受爱慕”的名声,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道:“看着不太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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