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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种药生香 > 43做尽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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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不再理睬冉隽修,闷头加快步子赶路,他的马车却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胸前愈加胀痛起来,许是因为血流不畅,让胸前被压迫之处肿胀了起来,布条边沿深深勒进了肉里,每吸一次气,粗糙的布条就摩擦一下已经破损的胸前肌肤,疾步行走更加剧了这种痛楚。她几乎要放弃现在这种逞强的举动,开口要求上车了。

    恰好这时马车门帘突然掀起,冉隽修在帘后道:“叶姑娘,上车吧。”

    他眸中没了常见的嘲讽之意,语气诚挚,显然是真心诚意地邀她上车。

    五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倒是及时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可是娘亲和她说过不能和青年男子独处一室,马车应该也算吧。

    冉隽修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说道:“我和叶先生是以同辈相处,叶姑娘不必担心。”

    他都这样说了,五月便也不再勉强步行,走到缓缓行驶着的马车边,不待马车停下直接扶上马车门框,一步跨上马车。

    见马车里除了冉隽修以外,还有竹笔在,五月便暗暗松了口气,这样应该不算是独处一室了吧。虽然知道多半冉隽修是特意跟着她出城而不是要去什么地方,五月还是问道:“不知冉公子要去哪里?”

    “日间既然答应了叶姑娘去找回叶先生,在下便去京城一次。”

    他既说此行是去京城,又让她上车,也就是说,她可以搭他的马车一路赴京?今天白天时,五月虽然逞强说要自己去京城,却也知这一路上要靠自己两条腿走过去的话,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她心下感动,但转念一想,爹爹是应他邀请赴京失去联系,才有了如今她不得不入京的事,他这应该算是“将功折罪”才对,她又有什么好感动的?

    她突然又想起一事:“那你爹的事怎么办?你不用留在南延吗?”

    “南延还有兄长在。且父亲此次入狱其实是被京城里官场倾轧牵连进去的,我去京城也好为此事活动活动。叶先生的事,于我只是顺便而已。”

    五月心道,好吧,刚才是她“错谢”他了,他只是顺便而已。想起五年前初见这人时,他也是满口刻薄言辞,却考虑周到,派了护卫用轿子把她和爹爹安全送到了家。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生成的这种别扭性子,明明是好意,却要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看起来他不想她谢,但于情于理她还是应该要谢他一声的。五月正想开口道谢,却见他身边的竹笔向她的胸前瞄了一眼,虽然这一眼时间很短,似乎是无意一般,五月还是注意到了,顿时变了脸色。

    她此时是男装打扮,因为胸部紧紧缠了布带,坐在马车上时,已经是尽量放缓呼吸,一方面是因为勒得疼,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前胸起伏地太明显。

    然而毕竟她此时胸部比之白天时平坦不少,又是做了男装打扮。在这狭小车厢里,竹笔就坐在她对面,想要不注意也难。明知道这样是无礼之举,他还是忍不住向她胸前瞄了一眼,这一眼却偏偏被五月瞧见了。他暗叫不好,只得赶紧低头垂眸,心想叶姑娘豁达开朗,应该不会太介意此事吧?

    冉隽修与竹笔并肩坐着,没见到他的小动作,只见对面坐的五月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突然住了口,低头看着马车一角,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他心中想也许是她平时走惯了路,不惯坐车所以晕车了,便关切地问道:“叶姑娘觉得不舒服吗?可是觉得头晕?”

    谁知五月听了他这句问话并不作答,反而突然站起身,一步跨到门边,掀开车帘便欲跳下马车。

    此时车正疾驰,冉隽修本是坐在马车靠车夫驾座那头,意外之下不及阻止,怕她摔伤了,急忙喝道:“停车!”

    石砚闻声,急忙用力拉缰,可马儿跑得正畅,一时之间哪里停得下来,何况就算马儿想停下,车却带着惯性推着马继续往前跑了一段距离。

    不等马车完全停下,五月已经跳下车,动作大了,布带勒的她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她略一犹豫,便转身奔下官道,向着远离马车的方向直跑。

    冉隽修听车外石砚惊讶地问道:“叶姑娘,你怎么下车了?你去哪里?”却不闻五月回答。他待马车停稳后下车,见五月已经跑远了,离开官道已有数十尺的距离。

    此时竹笔也跟着跳下车,惶惶然地说道:“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叶姑娘扮了男装,我就看了她的……她的……就看了一眼……我真不是故意的。”

    冉隽修本以为五月是晕车欲吐才急着跳下了车,这时才知她刚才是为何变了脸色,转头冷冷盯了竹笔一眼,再转向石砚道:“石砚,你跟我来,竹笔留在这里看车。”她若是在官道上奔走倒是无妨,他让马车在后面慢慢跟着,等她消气就是了。但她像现在这样没头没脑地往野外跑却危险的很,必须及时追她回来才行。

    石砚没有几步就已经跑在了冉隽修的前面,回头道:“少爷,叶姑娘跳下车时,我瞧见她好像哭了。我跑得快,我先去追上她。”说完便加快速度,大步往前跑去。

    冉隽修这数年间按叶昊天所留药方服药,辅以按摩之术,同时每天勤练太极,体质渐强,平时行动已经可以与常人一样,但若要快跑还是不行,此时只能加快步伐追在石砚后面。就算只是这样疾走,他也开始喘起粗气来。

    他勉强调匀自己的呼吸,却觉得一颗心在胸中越跳越快。眼看着五月与石砚大步奔跑的背影与自己越离越远,相继消失在黑沉夜幕之下,他突然就止住了步子,右掌按住了自己激烈起伏的左胸,在原地喘息着,朝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愣怔了许久。

    他和他们不一样,这是他自小就知道的。

    ·

    五月也知竹笔并非故意无礼,更知自己现在的反应实在是过大了些,只是他那一眼又勾起她许多回忆,痛楚得她想要缩成一团!

    她本想强自压抑,却止不住要从眼底涌出的热流,车厢里的空间变得越来越逼仄,她只想要紧紧地蜷缩起来。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此时的痛苦,因为她无法解释她的痛苦。

    她从那马车上落荒而逃,跳下车的瞬间,热流已经不受控制地从眸中涌出!

    若是在官道上走,冉隽修一定会让马车跟着她,所以她只能往路边跑,离他们越远越好。然而石砚一直追在她身后数十尺的地方,还一边叫着“叶姑娘”,他的声音始终在她身后追着。

    她的发髻跑散了,及臀长发凌乱飞扬在身后,好几缕发丝沾着她的泪水贴在脸颊上,头巾早就不知被甩去了哪里。胸前的布带勒的太紧,她跑得气都透不过来,只觉得这些天来,自己真是做尽了蠢事!

    终于在跑过一片荒凉的野草地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小树林,五月冲了进去,再也不管后面石砚是否看得到了,一动念进入了玉佩洞天。

    她一边哭着,一边拼命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和胸前缠着的布带,纵身扑入那片始终无波的小湖泊中。

    一刹那间,清凉的湖水浸没她的全身,包容了她的全部。纯净澄澈的水中,她的黑发漂荡在她身后,发丝柔软地挠着她的后背,无数大大小小的晶莹气泡从她的发间眼角唇角胸前身下轻盈地升起,滚动着滑过她全身肌肤,愈合她胸前被粗糙布带勒出来的细长伤口,带来细密的瘙痒感,却分外舒服。

    所有的泪水,都溶化在湖水里。

    五月让自己慢慢地沉下去,贪恋在这温柔的怀抱里。不管是身上的伤还是心底的痛楚,都让这湖水治愈吧……

    ·

    石砚眼看着五月跑入了小树林,在一棵大树后消失了身影,他急忙绕到这棵树后,却不见五月。他有些奇怪地向四面张望,夜色下的树林里视线范围本就不广,目力所及都是粗粗细细或远或近的深黑色树干与高高低低的灌木野草,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他大声叫着:“叶姑娘,你别生气了,在野外这样一个人乱跑太危险了,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定揍死竹笔这小子。”边走边四处张望,在树林里仔细寻找。就这么找了好一会儿,眼看着都走出了这片小树林,还是不见五月。他又大声叫了几次“叶姑娘”,不闻回音,只得折返回去。

    冉隽修之前已经回到车边,站在车边等着石砚把五月找回来。竹笔看他喘得厉害,有心想劝他上车坐着等,却因自己做错事,只怕劝慰不成,反而招来一顿骂,便只敢屏息静气地陪在旁边,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冉隽修站在车边等待许久,心跳与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又等了好一会儿,远远看见石砚一人回来,已知他寻找无果,等他回到近前便皱着眉头问道:“你没追上她?”

    石砚跑得极快,有时府里的家丁小厮闲着无事,打赌比赛,绕着冉府花园跑,看谁跑得快,若是有彩头的话,石砚铁定是跑第一,到了后来就再没人肯找他赌赛了。他放开了步子去追,居然还追不上她?

    石砚挠挠头道:“我一直追着呢,可是她跑到了小树林里,一下子不知道钻哪里去了,我在树林里找了好久也不见她,喊了也不回答。”

    冉隽修低头思忖,她自小乡间长大,怕是爬树钻洞样样拿手,论起在这野外生存的能力,恐怕她要比他们这三个大男人都强上许多。这会儿看起来她是有心避着他们,不知躲在树林中的何处,如果现在勉强去找,她定然躲着不肯现身,不如先去前面小镇上候着她。

    他只是奇怪,以前见她,觉得她言行大方洒脱,又爱逞强,不知为何会对竹笔这一眼反应这么大?看她刚才神情又不像害羞恼怒的样子,甚至石砚还看到她哭了……

    想到这里,他又盯竹笔一眼,冷声道:“这一路以后都由你驾车,若是再见到叶姑娘,你需诚心诚意地向她道歉,求得她的谅解,让她还肯坐车同行,然后就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做不到的话,你的月钱就别想再拿到了!石砚上车吧。”

    竹笔苦着脸应了,心道少爷这些要求实在难做,若是找到了叶姑娘,道歉不算难事,求得她谅解应该也不是太难,想想叶姑娘也不是喜欢刁难人的性子。难的是求得她同意坐车同行,更加困难的是如果叶姑娘还肯和他们一起去京城的话,这一路上要怎么才能既驾车,又不出现在她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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