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姬江觅的意料，和越九曜用餐不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
她不喜和别人一起吃饭，因为她厌恶别人的咀嚼声，也厌恶别人的口水。
皇帝教养好，想不到的是越九曜也有这样好的教养，守足了食不言的规矩，她甚至没有听见他咀嚼的声音。
姬江觅用舌顶了下口腔内壁，微微笑了，满意地用餐。
餐后，两个人又逛了一圈。
今天黑化值一直都在降，姬江觅听着二哈报数据，心情也颇好，几乎对越九曜百依百顺。
当然，那人没什么要求，连一块糖都不会买。
逛了半天，越九曜发现姬江觅两手空空，唯有的就是给那猫买的零嘴，他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以她的身份，这小镇的东西她怕是都看不上，便什么也没有说。
二哈嘴馋，想要吃昨日的糖人，非闹着，吵得姬江觅脑袋嗡嗡响，烦得她不得不带猫去买。
“那老伯竟然不在了。”二哈在原来的地方转了几圈，语气破有些失落。
“对，你没得吃了，真可惜呢。”
二哈仰着头看幸灾乐祸的那人，伸出爪子抓了一把姬江觅的衣裳，不满地啼叫两声：“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不去。”
“你不去是吧？”二哈斜着眼蔑姬江觅，一张雪白的猫脸仿佛挂笑。
“怕了怕了，笑猫都没有你六，唐僧都不如你念叨。”
“真的是。”姬江觅一边吐槽二哈一边去找附近的人问。
越九曜并不知道她和猫的交流，跟在她旁边，“找什么？”
“糖人。”
“…我去问问。”
越九曜刚到一个小店铺，人家就惊恐地望着他，急急忙忙收拾货物背在肩上走人了。
越九曜紧紧锁上眉头，下意识去追，姬江觅拉住了他。
附近摆摊的都惊慌失措，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了，寥寥几个店也赶紧收拾东西关窗关门。
越九曜不明所以。
紧接着一队官兵冲过来，“小妮子让开！别挡着爷们做事！”
越九曜拉着姬江觅避开，这才知道那些逃跑的人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后面的官兵。
越九曜松开了姬江觅的手，微微低下头，语气诚恳又低微：“对不起。”
“谢谢。”
为了不引起注意，越九曜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那模样惹得姬江觅心痒。
啧，多乖的一个人。
越九曜捻了下掌心，触碰过她手腕的皮肤滚烫，顿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她的步伐。
小商贩走远了，官兵追不上，围住没来得及关门的一个店铺。店铺当家的哭丧着脸，动作熟练地拿出一袋银子，一咬牙，把银子递给官爷。
官爷身上穿着贵的绸缎，左边的脸大一些，嘴角还有一个显眼的小黑痣，黑痣上面长了一截毛，眼睛狭小。
见到银子，官爷笑眯眯地接过，掂了掂量，扯着嘴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笑纹一圈一圈叠起来，看上去不像是开心，而仿佛是穷苦人家被别人坑了钱的那种苦上加苦。
那队官兵折回来，拦住姬江觅和越九曜两人，领头那个官爷笑着说：“姑娘，你可耽误了我们做事！”
“嗯？”
官爷围着姬江觅转了两圈，笑得更深了，“来，跟爷回去，爷不跟你计较，还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越九曜脸色阴沉，手放在腰附近的剑柄上。
姬江觅：“他们为什么走了？”
“还能为什么，畏惧爷的威严呗，你跟了爷，爷保准能护你。”那人搓了搓手，咧着黄牙笑，他突然伸手扯掉姬江觅脸上的面具，见着姬江觅的脸时，直直愣住。
官爷的动作停住，他后面的小官吏也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姬江觅，安静得只剩下远处的红灯笼在风里微微晃动。
“跟你？”
姬江觅意味不明地念着这两字，拉了拉越九曜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越九曜看着姬江觅，她虽然没有看他，但她连侧脸都摆着不容忤逆的威严。
稍顿，越九曜只好把已经拔出一小段的剑缓缓放了回去，咬牙忍着，眼睛泛着逼人的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