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姬江觅没有回京。
太皇太后的人还在北方找她，手臂内侧有青腾图案的人也在西北方找她，但是她早已坐船南下了。
南方风光无限好，姬江觅到时正是冬末，气候算得上温和，也有些阳光，不多不少照在大地上。
姬江觅张开手，抓了一把手心的光，高兴地笑了。
她去喝了碗这里的粥，触口细腻，甜甜的，好喝极了。再之后，她迫不及待去找糕点铺子。
忍无可忍的二哈出声：“能不能先带我去洗个澡？”
“我逃命的时候你躲起来，现在倒是知道喊我了？”
“那不是我战略逃跑，分开不容易被发现知道不……”二哈蹭了蹭脏兮兮的手掌，编不下去了。
姬江觅瞥了眼那猫，没伸手抱，“跟上。”
……
康安三年。
西北军队所缺的军饷迟迟不来。
董年深抓着头发，已经愁了好几天。
“姬杰不知道干什么的，没粮打什么打？”
“明日我去征粮。”
“成。”
董年深喝尽手中的茶，站起来，他正想走出去，又突然拍了拍越九曜的肩膀。
“新皇这两年重用你，大多是是想将你收入麾下，我总觉得初旭迟迟不回京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毕竟前朝时初旭过分受宠这事，明里暗里招惹了不少人的红眼，你自己掂量着行事。”
越九曜看着茶杯。
茶水里的茶叶轻轻晃动。
“我奉劝一句，为了你现在的地位，不要让他发现你和初旭那点事。”董年深说完，迈大步走了出去。军靴踩着地面，发出不轻的声响。
越九曜回到营帐。
现在的他的确不同往日，有自己的营帐，有自己的兵。
营帐比较单调，高挂着一幅地势图，其中西州被明显地标志出来。
他坐在矮桌前，手抚上那几本兵书。
这几本书，是姬江觅带给他的。
过了会儿，越九曜慢慢翻开，仔细去看。
他慢腾腾地提笔，想抄写几句，却不慎写下她的名字。
他盯着那字看了一会儿。其实字体没有刻意压工整，龙飞凤舞，磅礴大气。
回想起姬江觅的字，越九曜提笔，在旁边用她的笔迹写下他的名字。
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完全不同的笔风，却出乎意料的和谐，看上去很般配。
他抿唇，心里有点欢喜。
越九曜把那纸放在桌面上，用石头压着，站起来，走到地势图前，伸手轻抚着上面的西州，指腹慢慢划过到西州左边的腹地，以及右边的高岭。
“若我能拿下西州……”
深夜至时，越九曜找到放在角落里的喜被，他轻轻抚摸，如上面还有姬江觅的余温一般。
可是已经过去三年了。
越九曜用脸蹭了蹭喜被。
喜庆的红色被子干干净净，被折叠好，又被放在角落里。
他独自躺在床上，盖着他们曾一起盖过的另一张被子。
越九曜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了姬江觅的笑颜。
她心情总是起伏不定，但是笑起来特别好看。
思念如泛滥的野草着了火，烧毁他所有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