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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都市言情 > 我不是死了么 > 35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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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

    陶合一边抽烟,一边看手头上的项目招标资料。

    昨晚上说完那些话,陶合立马就后悔了。

    毕竟是自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两年在前,在毫不知情的状况夏,季姚没必要一直等自己回去。

    想想自己也蛮无理取闹的。

    但是季姚似乎生气了,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陶合叹了口气,正惆怅间,办公室门便被推开了。

    蛋蛋西装革履的进来,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只蟒皮包包。

    “陶总,怎么了这,还生气呢?”

    陶合看他一眼,“你穿成这样,能别拿这么骚的包么,不伦不类的。”

    蛋蛋将手包扔在旁边的沙发上,“你就这点出息,有火朝哥们身上撒是吧..”

    接着又凑上去,“有烟么,我的落在车里了,给我一包。”

    陶合拉开抽屉,扔给他一套苏烟,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蛋蛋拆开包装,从里面掏出一盒,

    “就是昨天商量搞垮段免那个事啊,我去给你打听了一下,不太好办啊..因为他跟医院的劳务合同还没结束,就这么辞退了,官司打起来肯会赔不少钱的,再者说,他给医院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是挺可观的,那院长也不愿意啊..”

    蛋蛋给自己点上一颗烟,顿了顿,“最重要的..我爸跟那院长关系好是好,但一扯上利益..怕是办不了。”

    陶合将烟摁灭,转而在电脑上敲资料,

    “不用你办了。”

    蛋蛋一愣,“啊?这小子这么玩你,就这么算了?”

    陶合停下手,“你不知道那家医院是民营的么,想搞定一个民营医院还不简单,我打听了一下出资者,这个人我也认识,跟我老爷子关系很好,一直想巴结陶氏,我已经都办妥了,哪边轻哪边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蛋蛋目瞪口呆,“你这么干,不怕给你老爷子发现啊。”

    “发现就发现呗,”陶合往椅子上一靠,“我就说我帮我姐出气怎么了?骗成这程度的,我算是满仁慈的吧..”

    “倒也是..”蛋蛋抽了一口烟,“咱们可得看紧剩下这几家医院,我回头就去找关系打招呼,看谁敢要他,非叫这小子从这里滚蛋不成。”

    陶合沉默片刻,“我听说当初他找这家医院,就是因为年薪给的非常高,眼下被辞掉了,虽说会有赔偿,但总体上也是损失,但凭他的学历还是不难找工作的,恶心他一次行了,谁有时间一天盯着他不放。”

    蛋蛋弹弹烟灰,“对了,你不说你整天给老爷子跟拍么?昨天那出他问过你么..”

    陶合烦不胜烦,“没有,问了再说,我他妈现在要烦死他了。”

    蛋蛋转了转眼珠,

    “合儿,我觉得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可以来个反间计啊。”

    ***

    段修平请了两天半的假。

    因为嘴唇实在肿的厉害,而且肋骨本来就没好,让这三个人一折腾,疼痛难忍,实在是上不了班。

    谁知道下午去上班的时候,竟接到了医院的辞退通知。

    这种缺德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看院长在那边百般惋惜解释,段修平只觉得好笑。

    不过说不郁闷是假的。

    毕竟这份工作收入真的很可观,自己还是挺想长期干的。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肋骨骨折还没好,经常胸口疼痛,段修平便去下面拿了注射器和止痛药给自己。

    回到办公室后,段修平从柜子里翻出白大褂穿在身上防止灰尘,接着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等都整理的差不多,也眼看着就要下班了。

    本来还今天来还打算处理一下牙齿,看来只能到别家医院去镶烤瓷了。

    段修平将白大褂脱下来,抖了两下,整齐的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上,听动静像是扣子。

    段修平微微屈身,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后又干脆蹲下去找。

    视线里出现一个双脚,皮鞋擦的非常干净。

    段修平稍一抬头,将眼镜扶上去,

    “...季姚...”

    季姚垂着眼看他,面无表情,

    “有时间么?”

    段修平很高兴。

    不自觉笑笑,可忽然想起自己的门牙,就赶忙抬手捂了一下。

    尴尬的要命。

    “有。”

    季姚没心思看他,只将牛皮纸袋扔在他的办公桌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段修平直起腰身,用手指抚平西裤上的褶皱,

    面儿上虽平淡无奇,心里头却是臊的要命。

    今天上午自己还在给季姚发那种情意绵绵的短信,结果季姚就这么直接站自己眼前了,

    真是叫人老脸一热。

    都弄完后,段修平坐下来,目光落在牛皮纸档案袋上,

    “你有东西要给我?”

    “你自己拆开看。”

    段修平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喘口气,胸腔隐隐作痛。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拆。

    档案袋里是一叠资料,都是黑白的,连打印出来的照片都是。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办公室外头都是匆忙的脚步声。

    晚风微凉,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使得纸张的页脚轻轻的翻动着。

    屋里死气沉沉,只有翻纸的轻响。

    季姚再也不想去看那些东西,只盯着眼前这个人,攥了攥手,轻微的发抖。

    段修平神色异常宁定。

    一页一页的翻看,像是事不关己,只是饶有兴趣的琢磨着季姚递给他的东西。

    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才抬起脸来,望着季姚。

    手底下全都是季姚从小到大跟陶合在学校的照片,还有段免的所有个人资料。

    段修平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躲也躲不掉。

    一直忧心忡忡的惦记着这颗定时炸弹,等终于引爆了,反而如释重负,

    两个人很长是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门诊楼里的人已经渐渐走光。

    走廊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阳光柔和的涂满窗户,漏过防盗网,落在窗台上,蔓延开来,是天真烂漫的金黄色。

    季姚开了口,“段修平这个名字是假的?”

    段修平摸了摸胸腔右下凹陷处,

    “不是假的,是曾用名,我妈到去世之前都改不过来,只有你们两个这样叫我。”

    “可你的个人资料根本不显示这个曾用名。”

    “我办身份证的时候就用的段免这个名字,再说我家是农村,那里的派出所也没记录这种东西。”

    “还有…我们根本就不是同学,你为什么这么骗我,而我为什么真的这么记得。”

    段修平望着季姚,看他的脸浸在夕阳里,镀一层碎光,微微闪亮,眼睛却是沉的,漆黑暗淡,焦躁又惊恐,

    真叫人心动,

    “没错,你脑子那些记忆都是假的,那个人不是我。”

    季姚微微一怔,“怎么回事。”

    段修平自嘲似的,抿了抿唇,

    “我对你做了点手脚,你也知道我是学这个的,而且研究的课题也关于这方面。”

    季姚开始冒冷汗,“太扯了。”

    “季姚,其实我完全可以死不承认,”

    段修平稍微垂头,拉开抽屉,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之所以告诉你,也不是想弥补错误,我也弥补不了,只是我发现我对你...是真心喜欢。”

    他从抽屉里拿出取的一次性注射器,又摸出药剂调配,

    “所以,你以为你和你那些人这么折腾我,我不做任何反抗,难道就真的是害怕,没种?”

    段修平拿着注射器,盯着针尖,缓缓的推出水珠儿,

    “季姚,我欠你的,我也只能这么还你。”

    说完这些他又看了季姚一眼,“那个…你不建议我在这做个肌肉注射吧..”

    季姚没说话,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但手心却一直在冒冷汗。

    提醒着真实,提醒着恐怖。

    伤侧胸痛严重,特别是深呼吸的时候。

    段修平脸色发白,坐着在上臂处进行肌注镇痛药。

    胳膊上紫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已经渐渐淡化,还未完全消退。

    段修平拔了针,用棉棒摁好,

    “我跟你在一次的时候,几乎从来不跟你提自己的事,因为害怕暴漏,你也不问,其实我真是特别想告诉你,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在哪里上学,喜欢什么…”

    “可我却只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扮演他,顺着你的回忆,整日提心吊胆....我很爱你,也很累…也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就不想继续了,找过好几个女人,我以为我们可以像我跟之前那些人一样,慢慢疏离,然后分手,但是没想到你放下了,我却放不下。”

    季姚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表情也欠奉。

    段修平丢掉棉签,收拾好桌面的东西,抽出一张消毒纸巾在桌面上反复的擦拭,

    “要是早知道这样....”

    “…”

    “我宁愿当初没遇见过你。”

    “…”

    “你就不该去帮我…被抢劫走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值钱,可我却从此丢了我的全部,我的良心…”

    季姚回过神来,眼睛里开始慢慢的浮出些东西来。

    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晦暗不堪,段修平的脸上一片模糊,就只有脸上的镜片是清楚的,就像自己在那个小别墅里反复回忆的一样。

    像是幻觉,其实是记忆。

    季姚起了身,“我要走了。”

    段修平猛的站起来,“等等。”

    季姚转身往门口走。

    暗处有人影窜起来,猛的去拉季姚。

    季姚反映极快,抬手一拧,拎起这个人的领子,便将他猛的抵在门板上。

    嘭的一声。

    季姚声音有点抖,“别逼我阉了你。”

    手指上黏黏糊糊的,段修平的下巴又湿又凉。

    只见他取下眼镜,擦了擦脸,

    “好啊。”

    “…”

    “如果你这么恨我,我把命赔给你行么?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原谅我?”

    “…”

    “我受的惩罚还不够么?”

    “…”

    “被殴打,毁掉工作,这些都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惩罚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

    “季姚,你根本不知道...”

    “…”

    “那两年我虽然享受被一个人爱的甜蜜,”

    段修平抬起手指,哆哆嗦嗦的捂住脸,

    “也无时无刻不在品尝那个人爱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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