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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舅舅在下 > 86第十二章 新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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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啦?动静这么大还让不让人睡觉啦?”炸毛脑袋探出来东望望西望望最后终于把视线定在我身上,原本被吵醒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亲和起来,冲我一笑道,“怎么又是你啊?来了就进来说话嘛,站在走廊里干什么?”

    本来准备好的到嘴边的道歉的话只能往肚子里咽,望一眼和我差不多反应的以隽,再敛了敛脸上的表情,我很想挤出一个笑却发现嘴角不是一般的僵硬,于是只能面无表情地说:“我们闹着玩呢,正准备出去吃饭就不进去打扰你睡觉了。”

    “这样啊,那你们去吧,我就不留你了,回去继续睡,昨晚上又是通宵,嘿嘿。”炸毛居然一点都没有起疑心,还冲我们挥挥手,颇有点赶我们走的意味。

    这人是真傻还是线条太粗?我疑惑着以眼神询问一旁的以隽,以隽只是装作没看到,转过身去和炸毛悄悄说了几句什么话炸毛就把脑袋缩回去了。

    “走吧。”以隽横了我一眼之后就径直往楼梯口走了,果敢决绝。

    我愣在原地有些云深不知处:“去哪儿?”

    “不是说吃饭吗?”以隽颇感无奈地回头,投给我一个妥协般的眼神,“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知道怎样赶鸭子上架,我今天不去以后还回不了宿舍了我。”

    我想我似乎是有点明白以隽的意思了,心里一喜,赶紧跟上以隽的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事情搞砸了。

    回家的一路上以隽都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实在是明白经过一系列突发情况我已然成为抗击打的典范,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倒是以隽,对我这么死皮赖脸地贴着他颇感无可奈何。

    “厨房在哪儿?菜买了吗?”刚一进家门以隽撩起袖子就问我。

    “你还病着呢,今天我来做饭吧。”关好门,顺手把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你?”很怀疑的目光,很怀疑的口气,以隽站在我对面一派审视的眼光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游走。

    想是我以前好吃懒做的形象早已在以隽心底根深蒂固,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诚心诚意地改变以隽总有一天会感觉得到。

    “对,我做。”坚定地点头,配合脸上自信的笑容。

    “那我拭目以待。”以隽又把袖子一点一点放了下来,最后投给我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就往客厅去了。

    “要是吃了药觉得困可以先去卧室躺一会儿,我做好了饭再叫醒你。”冲着客厅的方向大吼了一句,等了许久都不见以隽回应,罢了罢了,一步一步来吧,只要我不放弃,和以隽重归于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暂时抛开一切烦扰把自己反锁进厨房开始研究我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下厨要做的菜色。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有几道菜可以摆得上台面了,顾不上擦汗,也顾不上把围裙脱下来,迫不及待地就想让以隽看看我的劳动成果。

    兴冲冲地冲到客厅,以隽正端坐在沙发上望着正对的阳台发呆,我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以隽,吃饭了。”

    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胸膛的起伏明显变得剧烈,以隽只是强自镇定地回应了我一句,然后和我一起朝饭桌走去。

    “你花了两个小时只做了三道菜?”面对餐桌上显得异常可怜的三盘菜,以隽微微蹙眉,“真会浪费时间。”

    “第一次做难免会有失手,能有三道菜见得人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略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窘态。

    “第一次?”以隽有些好奇地注视着我,“那我真是荣幸之至。”

    “吃饭吧,该凉了。”

    “……”

    无声地落座,无声地吃饭,我尝试着给以隽夹菜都被以隽巧妙地拒绝,也不知道以隽究竟是嫌弃菜的味道不佳还是嫌弃我整个人。

    “什么时候回上海?”悄无声息地放下碗筷,以隽双手撑在饭桌上轻描淡写地问。

    我正扒饭扒得欢,被以隽一问差点噎着,等缓过这口气来才舒坦了一点,望望以隽碗里基本没怎么动的菜和饭我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明天上午的机票。”最终视线定在自己的碗里,怕以隽误会我荒废学业就又补充了一句,“礼拜一上午没课,所以想多呆一段时间。”

    “易尧。”

    “嗯?”抬头,以隽的脸上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其实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是我?”

    “这个问题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说不失落是骗人的,我不信以隽不明白我对他的心意,绝不相信。

    “如果是上辈子,或许我还可以拍着胸脯承认你尚易尧一辈子都只爱我夏以隽一个。”以隽嗤笑两声,声音竟显得有些落寞,“但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是你亲手毁了一切你知道吗?是你!”

    “你为什么就是非要抓住那一次的错误不肯放手呢?”猛地起身俯视着以隽,我的情绪也开始不受控制,“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就像我们之前那样不是很好吗?你敢说你一点点怀念都没有?何苦要这样折磨自己?”

    “怀念会毁了我,所以我不敢怀念。”以隽仰头望着我的眼神丝毫不含杂质简直和曾经单纯的我们一样,我有些恍惚,为什么就是回不去呢?为什么不肯尝试呢?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无力地跌坐回椅子,语气里几乎带上颤音,“以隽,我求你。”

    “经历了太多,我真的已经身心俱疲。”以隽微微别过脸,话里的拒绝意味不言而喻。

    “菜凉了,我再去热热。”

    躲进厨房,我才可以肆无忌惮,疯狂地发泄淤积在胸腔里的憋闷。

    “易尧?”以隽在门外唤我。

    胡乱抹了一把脸,稳定了声音才应道:“马上就好。”

    门外没了响动,四周里里外外除了微波炉转动的声音骤然死一般安静。

    我总是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不能急功近利,但是我也只是凡人啊,为什么要承受命运恶意的捉弄?以隽就在门后,为什么我们之间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样无法逾越?明明我们曾经那么深爱过彼此,难道上一世血淋淋的死亡教训还不足以让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彼此的重要吗?死亡?我发现这个词语划过脑海的时候就像刀子穿过心脏一样剧痛不已。

    “叮”的一声异常残酷地把我拉回了现实,扯动嘴角发现我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苦笑连连,躲避终究也只能是一时,我无法永远逃避,应当面对的一样不少地摆在面前等着我。

    无神地一步一步朝微波炉靠近,只要走得再慢一点我就可以多逃避一秒,殊不知这条路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就算走得再慢也总有到头的时候。

    “啊!”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像扔掉烫手的山芋一样我把刚热好的菜砸了个遍地开花,看着一地的残骸我无声叹息,手上的烫伤无情肆虐着,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全身,我居然傻到直接用手去触碰经过高温加热的盘子。

    “怎么了?”以隽推门而入,却在发现厨房里的惨况时和我一样选择不发一言,和我保持着不远的距离,痴傻地注视着僵立的我。

    以隽离得好近,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地方,只要我伸手就可以给他一个安心的拥抱,彼此的呼吸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地方,眼光的相遇也只不过在咫尺之间。

    看着以隽的脸,我忽然涌出一股想把以隽一辈子都锁在我身边的冲动,那样他就不能再逃离了,不管世人如何看待我们他都离不开我了。

    “易尧……”以隽轻柔地唤我的名字,可他却又忽然中止了后面还未出口的话,只无声地摇摇头,然后蹲下~身来一片一片捡地上的碎片。

    以隽,我无法阻止这两个字在心田上烦躁地跳动,我无法让自己停止对以隽的爱恋,我放不下他,这一辈子都放不下了。

    “不要捡了,我来收拾吧。”我靠近,蹲下。

    “已经受伤了就不要再逞能了,去客厅歇歇吧,这里交给我。”以隽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我,小心地避免了碰到我被烫得红红的手。

    “……”我真的想说点什么,想做点什么,可我无所适从,假如以隽可以舍弃那段不美好的回忆,那该多好,或者忘记该忘记的,只记得我们之间的甜蜜。我奢求以隽不要带着仇恨来爱我,那样我们注定都要遍体鳞伤,我所追求的不过只是一份干干净净的爱情,一份不受干扰的爱情,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算高,可是无奈干扰偏偏纠缠不休,根源还是源于自己。

    “去吧,去客厅里歇歇。”

    “好。”

    拖着沉重的身体,我从未觉得到客厅的路竟会如此漫长,我不安地思考着,渐渐模糊了意识,最后终于还是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并且睡得很踏实,从未有过的踏实,梦中我和以隽都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以隽的笑靥那么真实,真实到我不敢伸手去抚摸,我怕梦会醒,我怕面对现实,我怕。

    “以隽?”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斜,客厅里没有开灯,光线昏黄让人迷醉,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让我情不自禁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原本应该已经红肿不堪的伤口。黏黏糊糊的,显然已经上过药了,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是以隽?

    “醒了?”

    客厅的灯突然被人打开,我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光线,但是面前这人的光芒岂是这么轻易就挡得掉的?

    “我的手?”

    “已经上过药了,药膏放在你卧室床头柜上了,一天三次,你自己记得涂。”我这才发现原来以隽身上穿着围裙。

    “你在做饭?”鼻子也好像闻到了久违的香味。

    “已经做好了,就差最后一锅汤了。”以隽笑得如春风拂面,这让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我在做梦。”

    “什么?”以隽没听清我的话,皱着眉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饿醒了。”

    “再等十分钟开饭。”以隽笑笑,双手插在围裙前面那块的兜里。

    晚餐很丰盛,和中午我掌勺那餐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我哑然失笑,埋头不停扒饭,惹得以隽一阵宠溺的笑骂:“又没人和你抢,慢点吃。”

    嘴里包着饭不能说话,我只能傻傻地望着对面的以隽,以隽不躲不闪,任由我看了个够本,最后实在没办法才伸出筷子在我碗沿上轻轻敲了敲:“吃饭。”

    我一个激灵,咽下嘴里的饭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答应住下来了?”

    以隽义正言辞地点了点头,勾起嘴角一抹绝美的笑:“当然。”

    还未完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另外一颗更大的重磅炸弹就又在耳畔炸开了花,以隽用了一种长辈的语气,严肃地对我说:“易尧不是说过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断绝和你的关系,因为我们是血浓于水的舅舅和外甥啊,我想得很清楚了,你说得对,以舅舅的立场我确实可以接受你对我的好,所以我选择住下来。”

    “舅舅和外甥?”我几乎是无意识地重复了这几个字,某个地方在撕裂,一双无情的手狠狠穿过了它,势如破竹般开始毁灭。

    “对,舅舅和外甥。”

    2012—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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