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龙的种类（3）——风暴曼陀罗
达达玛老师被雪凝的斩钉截铁微微震住。这学生脸上呈现出的平静的自信……要知道，他们现在讨论的可是学界争论千百年无定论的话题呀。这个学生……
他哪里知道，这个问题问雪凝，她当然有准确的答案：对魔法世界里的细枝末节、琐碎常识她是个小白，但涉及到宇宙根源、上层建构的宏观理论，那可是她当年亲手捣鼓设计的呀。
便听雪凝继续答道：“在我们地星上，最常被人们见到的龙有两种：西方的火龙、东方的水龙。”
达达玛老师若有所思：“都说我们西方人所讲的龙和你们东方人所讲的龙不是同一种生物。你的意思是，它们其实是同一生物，只是龙的不同族类？”
“是的。火龙以脾气暴躁、口鼻喷火、喜爱收集财宝着称。它们性格强硬，对人类不大友好。地星的火龙族群绝大部分都居住在西岛和约赛因。而东方大陆上世居的龙，以水龙为主，它们能够吞云布雨、翻江倒海。性格上比火龙略温和一点，所以在不少东方的传说里，人类若虔诚地向龙祈雨，它们心情好时也会帮帮忙，降下大雨帮人类抵御旱灾。君子洋的海底龙宫偶尔还会举办宴会，邀请人类参加。”
“这样的说法……一种是火龙一种是水龙吗……”达达玛老师大感兴趣，“你的这个解释，可以成为龙学里的一个相当有研究价值的观点呐！那么土龙呢，回到我们今天的课题？”
“土龙，”雪凝瞄向讲台侧后方那只硕大无比的土黄色巨蛋，“它们其实不比火龙和水龙罕见，只不过很少有人声称见过它们，最主要的原因是即使我们盯着它们瞧，也很少意识到那是土龙。”
除了达达玛老师，其他同学的表情相当茫然。
“土龙通常是静止不动的——静止的时间比人类的一生都长。我们东方有一种‘风水’学说，里面讲的‘龙脉’，原形就是土龙。完全成年的土龙无比巨大，常常化为山脉静伏于星球的大地上。全球各地很多连绵的山脉，本质上是土龙的身躯，也即‘风水学’里的‘龙脉’。土龙因此也被称为‘山川地脉之龙’，它们可以静伏千万年而不动，以灵气化育星球万物、引导星球的能量周流。倘若一条成年的土龙动了，倒是很容易被人们认出龙的模样，但对人类来说反而是灾难：山脉运动、地壳迁移，土龙之动常常伴随火山喷发、地震、海啸，这是由它们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这也是极少有人声称见过土龙的原因——真正见过活动的土龙的人，几乎都在灾难中丧生了。”
教室里沉寂下去。有人张着嘴巴，将信将疑。有人猛瞧讲台侧后方的土黄色巨蛋，神情带上了几分紧张和敬畏。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达达玛老师身上：这东方转学生讲的是真的，还是胡扯？
达达玛老师翻翻讲台上的教案，冲雪凝露出微笑：“唔，我不清楚你们东方的‘风水’学说。不过你所讲的关于土龙的其他内容，简直是帮我把这堂课都给讲掉啦。”
教室里一阵骚动，交头接耳声纷至沓来，直到达达玛老师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为什么不把关于土龙的内容记下来呢？我想甘同学已经阐述得很详尽了，为师也没什么可补充的。”
雪凝脸上发烫。她听到教室各个片区响起了翻开本子、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达达玛老师轻轻地合上教案，目光炯炯，像是琢磨美术馆里的后现代石膏像一样偏头看着雪凝：“我不得不好奇，亲爱的，既然‘先天之龙’有四种，你对‘气龙’有没有了解？”
雪凝发觉旁边的同学们纷纷支起了脑袋，似乎“气龙”这个话题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气龙……比其他种类的龙要罕见多了。”
“没错。”达达玛老师笑着鼓励她继续往下讲，“据说夜芒台里活得最久的星芒大法师也没有见过‘气龙’的活体。”
雪凝仿佛感受到一股来自教室后方的目光。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气龙，就是风之龙。上古神话里称为‘风暴曼陀罗’龙的存在。”
教室里卷过道道翕动的气流，那是很多人集体抽气。
雪凝双手攥着桌沿，斟酌字句，缓缓地说：“‘风暴曼陀罗’龙是宇宙间最强大的生灵之一。由于它们由宇宙先天之‘气’所化育，它们可以在宇宙空间接近真空的环境里自如生存。即使在龙族里，‘风暴曼陀罗’也极其特殊。它们代表‘气’的元素之力，而‘气’，或者说‘风’，是四大‘先天元素’里唯一不与后天的‘五行元素’重合的元素，也就是说，是最接近宇宙诞生前的混沌本源的元素。实际上，风暴曼陀罗的性格也的确偏向于远离宇宙后天阶段的繁华人迹。它们举止孤僻，喜欢在宇宙深处自在遨游，独来独往，就算繁育后代，也倾向于把蛋下在荒凉无生命的星球，所以文明发达的星球上——诸如我们地星——极少会见到它们的踪迹。”
整个露天教室里达到了上课以来最大的安静，没有人小声讲话，大家都像听一个吸引人的故事一样，静悄悄地听她回答。就连达达玛老师也听得相当专注：
“我的天，我的天！我曾经和夜芒台的龙学大师克雷丁大法师探讨过‘风暴曼陀罗’的话题，他在所有的龙学大师里算是开明的了，坚信上古神话里的‘风暴曼陀罗’龙作为一个独立的龙的种类真实存在。但他解释不出这种龙为何如今绝迹于人间的原因，你竟然给出了一个让人找不出反驳点的解释，甘同学！从这种龙的起源，到它之所以极其罕见的原因……逻辑上完全合理，完全讲得通……甘同学，你在东方的家族，是龙学研究的世家吗？”
雪凝：“呃……”
达达玛老师喃喃：“‘风暴曼陀罗’可以在真空里生存？这个观点从来没有人提出过。毕竟我们连‘风暴曼陀罗’的活体样本也没有，当然无从得知……”
.
***
AN：之前有读者问到，关于四大元素说引申出来的天文学（astronomy）－占星学（astrology）的问题，这位读者提到前段时间肖战遇到的“227事件”，说有占星的高手曾在去年11月份就提前预测出来。那个帖子恰巧之前也有朋友发给我看到过（有兴趣的可在搜索引擎里搜索：星盘分析——肖战内心的“零下一度”）（阿度好像不容易搜到，可以去bing搜），那里面运用的就是古典占星（Classical Astrology）的技巧，写帖子的是位古占高手。只有古占是真正地强于事件的哦，现占（Modern Astrology）的强项是心理分析，而不是事件。不过现在市面上绝大多数这方面的书和文章，都是现占的，古占了解的人相对很少。上回注释里提到的古希腊着名天文学家、数学家托勒密的《天文学大成》和《四书》，里面便有古典占星中的希腊占星的重要奠基性论述。只是，现在流传下来的版本，是古代的阿拉伯人转译过来。古希腊本的原着，已经佚失在历史长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