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眠眨眨眼：“所以，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的门还是好的？”
“或许吧。”
厉宵简单回复了吕叶后，便没了心思。
可吕叶是揽下了任务的，一直给他发消息。
【厉宵，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进研究所吗？里面真的能让你学到很多东西。】
【心理学的严重案例国内还有很多未被发掘的，那些人每天都很痛苦，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跳跃，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帮助。】
【我知道你对心理学不是很感兴趣，但你想想当时的自己好吗？你当时不就是想靠文字发泄吗？可那些人没有这种能力，他们的文字即便让人看了很难受，却也不如他们真实情况的万分之一。】
【是，研究所有本事的确实不少，但你现在网络的名声最大，加上出版的文章合集很多人喜欢，如果你能加入进来，一定能帮助到很多人。】
发完后，吕叶还是没等到厉宵的回复，直接打了视频过去，厉宵原本是想挂断的，可想起这次反转很大几率是因为吕叶的帮助，所以还是接通了。
“厉宵，你有看到我发的那些消息吗？”
“嗯。”
“那你怎么想的？”
“没想法，你也说了我对心理学不感兴趣，“厉宵修长手指绕着娄眠的发尾，卷成圈圈后松开，几秒后又再卷起来。
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吕叶发现了，迟疑道：“你旁边是不是还有人？”
娄眠凑入镜头中，“你好，我是娄眠。”
回到家后她就卸了妆，即便未施粉黛，那张脸依旧好看到让人眼前一亮，精致小巧的鼻尖，眼睛圆眼尾却被拉长，唇色原本就是粉嫩嫩的。
她穿着和厉宵情侣款的睡衣，深凹锁骨露出一截，黑色布料衬的她肤色愈发白皙。
吕叶在网络上看到过娄眠的照片，原本以为她是比较雷厉风行，不讲感情的职业女精英，却没想到，卸下妆的她会是这么温柔的样子。
这一瞬间，他就懂了。
厉宵的几年执念，不是没道理。
“那个……”
吕叶顿了顿，如果现在让娄眠去劝厉宵的话好像不太行，劝的好还好，劝的不好吵架了怎么办？那他罪恶就太大了。
结果——
娄眠扭头看着厉宵，抬手碰了碰他脸上刚冒出来的红包，又抠了抠：“能帮到其他人，不是很好吗？”
“那我就没时间陪你了，”厉宵被她抠的有些痒，毫无意识的就露出了宠溺笑容。
视频那边的吕叶瞬间感到不自在。
人家小情侣在这抠包，他凑什么热闹？
可娄眠刚刚问的那句话，又不得不让他忍着继续看抠包现场，万一厉宵的结果也有反转呢？
娄眠手放下搭在厉宵胸口处，垂垂眼：“你觉得那些想放弃生命的人，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
这个问题将厉宵问住了。
是啊。
那些想离开人世的人，到底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
如果是想开了，那无法劝阻。
可如果是没想开，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出手相助，把他们一点点拉出黑暗，那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因为心理导致失去生命的人了。
厉宵抿抿唇，看着她没说话。
“我们在一起是很重要，可我们这一辈子都会在一起，永远，我可以等，但那些人不可以，”娄眠轻声道：“你学的很好，我不想你把心理学搁置一边，我想你能找到自己的价值。”
闻言，吕叶见厉宵表情有所变化，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价值，如果能帮到别人，那功德无量啊！”
娄眠一下笑出声：“吕先生，你说这话很像传销分子。”
“我也是心急，不想让一个好苗子就这样溜……放弃心理学，”吕叶继续道：“厉宵，你要不再考虑一晚，明天给我回答怎么样？”
听到这话，娄眠又看向厉宵，头顶吊灯的光映入她眸中，似乎比外面的星星还要亮。
厉宵掀起眼帘：“不用了。”
“害……好苗子就这样——”话音未落，吕叶又听见他说了一句话。
“我加入。”
随后，视频被挂断，任凭他再怎么打厉宵也不接，消息依旧不回。
娄眠扬起笑容，一下翻身坐在他腿上，搂着他颈脖：“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因为你。”
和她对视的那一秒，厉宵突然回忆起了那段日子的情绪。
压抑，崩溃，隐忍，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现在，此时此刻可能就在经历着别人想象不到的痛苦。
也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幸运，能够将宝物寻回，能够回归正常生活，拥有正常心态。
那些人唯一有的只是夜夜失眠，或许对着天空，或许缩在角落，或许看着面前的刀发呆。
相同的是，那些人撕掉了白天的面具，剩下的只有泪流满面和没有表情。
所以他决定了。
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有这种人的存在，压力是正常的，可压力后的崩溃想放弃，不应该依附在任何人身上。
……
程家没了以往的欢笑，每日都是平静，甚至是平静到可怕。
程父程母日日岔开时间，嘴里并不谈论任何关于厉宵和娄眠的话。
程缘和厉复吵架不断，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到底是谁先对娄眠产生了恶意，导致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
而程岩在公司旁边买了房，已经搬离了程家，现在的他正用工作麻痹自己，看见营业额越涨越高时内心却无快乐，但看见厉宵发的朋友圈照片里有娄眠的身影时，他却浅浅一笑。
临海的天愈发寒冷，步入十二月后，大家都裹上了厚厚的外套，出门必备的除了手机，还有围巾。
娄眠今天就是非常想厉宵，从刚出家门口就开始想他，所以决定趁着午休时间开车去临海大学找他。
这么想着，到了午休点，她就这么做了。
十二月初的临海并未下雪，连火红的枫叶也是刚刚才落了一地。
临海大学内种了许多枫树，现在的走道就是一片火红，鞋子踏上去也是咔咔一片响。
厉宵站在枫树下，因为最近有在健身，看起来都硬朗了不少，他穿着黑色呢大衣，同色裤子和最近刚出的联名鞋。
娄眠体质不太好，到了冬季手凉，所以他口袋里捂着一个撕开了的暖宝宝，等她一来就能摸到暖和的。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
“厉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