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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和豆包吃了早饭过后大概九点,周老爷子那屋依旧没动静,南方冲豆包使了个眼色,小孩儿就站起来冲自个儿爷爷和白正森说他去看看。

    南老爷子从昨天就能看出来周老头脸色不好,他也挺担心周老爷子。前天晚上坐了一夜的火车俩老头子都累了,可越是累就越是睡不着,昨儿晚上南老爷子也失眠,多亏了白正森半夜给安排的精油牛奶之类,才让他一觉到天亮,虽然还是没睡多大时候,可睡眠质量不错。所以这会儿南老爷子就想着豆包他老师会不会和自个儿一样,昨儿晚上又没被照顾到,现在身体不舒服。

    老爷子也想跟着豆包后头去看,却被白正森拦住了,白正森从小阳台的竹椅上站起身来走到豆包身边儿,微微冲小孩儿笑了笑:“走吧,我跟你去看看老师。”

    白正森伸手像长辈似的拍了拍豆包肩膀,小孩儿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睛白仁儿黑馅儿煞是好看,只是看着白正森的眼神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防备和疏离。

    小孩儿眼神儿里这点儿小防备白正森自然看出来了,或许真的是很不明显,不过从太早以前开始直到今天,看过太多的人和事儿,他哪怕拿出最迟钝的姿态来,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一个小孩子的心思。

    白正森撤回了想要搭在小孩儿肩头的手,歪过头又冲小孩儿笑了一下,这次拿捏的更深了一点儿:“走吧。”

    豆包回头看了南方一眼,南方没说什么,挨着南老爷子坐下来,刚沾到椅子就有人送茶过来,白瓷儿碧波,二叶一芽在茶碗儿里飘飘荡荡的不亦乐乎。

    南方看着小孩儿跟白正森一前一后地往周老爷子的房间走,白正森各个子不低,很瘦却不羸弱,何况他穿衣服也很得体,撑的整个身子不那么骨瘦如柴。豆包的身高还不到他肩膀,这会儿他在小孩儿身后走着,走的很慢脚步也很轻,可就是那么瘦的身子偏偏把他儿子挡了个结结实实。

    南方撇了撇嘴,他对这白正森的印象既不算好也不算坏,大概就像是井水和河水那样儿的交情,相安无事,礼貌却都不愿意深交。

    而且,南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又看了眼白正森走过的方向,他就是不怎么待见白正森看着自家小孩儿的样子,不管白正森面儿上的表情和话语是多么的合情合理与坦然,每次他一开口,南方就觉着自个儿心头一紧,跟拿拉长的小皮筋儿崩了一下似的,不太疼,却总要恶心一阵。

    豆包敲了敲周老爷子那屋的门,刚开始挺轻,结果敲了半天里头也没什么反应,小孩儿有点儿心急,直接拿小拳头往门上砸。周老爷子到早上才睡着,这会儿睡的正死,刚开始小孩儿敲门的声音没听见,这会儿变敲为砸,老爷子要再不醒,恐怕小孩儿就得求着白正森破门而入了。

    白正森看着眼前的小孩儿,突然闷笑了一声,声音很低,一发出来就淹没在豆包不算小的砸门声儿里。白正森挥了挥手,叫人拿备用钥匙过来开门,门是从里头反锁着,白正森拿过钥匙正准备动手开门的时候,门却突然从里头开了。

    周老爷子看起来确实是没休息好,面无表情地看了白正森一眼,这才揽着自个儿小徒弟出了屋。白正森不受老爷子待见,却一直没什么表示,老爷子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就出现,用不着的时候他也不讨好,省的周老爷子见着他就跟扎了根刺儿似的不好受。

    锦城的画展办在三天之后,南方想带着小孩儿四处去玩一玩,周老爷子不去,南老爷子也自告奋勇留在家陪他,事实上这白宅子里的茶不错,俩老头搁小阳台上一边儿下棋一边儿品茶,只要不看见白正森,周老爷子的脸色就好好的。

    锦城的晚上可算是灯红酒绿,有时候霓虹闪过去,一片快速变换的灯光和欲/望,像是个色不甚美却烟视媚行的女子,一边儿羞羞怯怯一边儿放荡不羁。

    南方在锦城有几个以前一起当兵的战友,来了几天却一直没联系,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和秦聪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没少干违纪的事儿,找人把风稳住教官指导员,半夜翻墙出去喝个小酒放荡一宿,甚至聚在一起看片儿品评谁的“炮”更厉害这种事儿都干过。

    那时候最害羞的是秦聪,经常提着裤子被满屋子追杀,而南方却是大大方方搁屏幕前头遛鸟儿。这些现在想起来,好像还跟昨天似的,不看前路也没有后顾之忧,总之个顶个的放荡不羁年少轻狂。说白了,脱了军服他们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一群痞子流氓,不过是头上顶着纪律,底线更明确,走过政/府大门之前的时候也比那些正宗流氓来的更义正言辞些。

    就连南方自个儿也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居然能是个十岁孩子的爹,他在被迫和以前那个自己说再见,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想,可是想的时候才觉得这种逼迫其实也很畅快。

    南方今儿个晚上是特意把小孩儿搁宅子里给南老爷子带着,自个儿出来的。联系上当年那写部队里的兄弟,不知道现今都怎么样了。南方打了车朝约定的地方走,抬头就是闹哄哄五彩斑斓的灯光,大概早些年城市里还没这么夸张的夜晚,抬头明亮而耀眼,可低下头却又觉得那光照在身上模糊而辨不分明。

    这条街上到处都是勾肩搭背的男女,南方撇了撇嘴角,还是想起自家小孩儿在他出门的时候盯着他看的那表情。小孩儿自然很乖顺,可南方这么把小孩儿丢给自家老头,总有一种背着妻子出来偷/欢的心虚感。

    南方揉了揉鼻子,觉着这就是每个人在不同年岁里底线的变更,遇见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儿,然后归类,如果愿意的话就在身上牵一根线,就像他的小孩儿,每每都会有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

    南方刚好是踩着点儿到的,几个人早就围好了桌子做城一圈儿就等他来。他平常习惯早到,尤其是赴儿子约的时候,不过今儿是要把他从豆包身边儿拖走,自然就能晚则晚,尤其还在他有了那种没什么源头的心虚感之后。

    在座几个人似乎都没怎么变,还是那张脸,南方左右看了一圈儿,挨个打了招呼才拉开凳子坐下。因为南方是最后一个来的,几个人嚷嚷着罚酒,还有人张口就问秦聪的情况。

    南方这会儿肚子空着,黄白红掺在一起被灌下了一大杯,胃里头烘的就烧灼起来,暖烘烘的,大夏天的还真醺的人有点儿头重脚轻。其实南方酒量不错,这会儿喝的猛了,不过一会儿就能缓过劲儿来。饭菜上来了一群人就着小酒山南海北地唠,南方这才知道,其实当年从部队出来之后才几年,像他如今这样儿的在小城市里混着,居然也算这些人中间混的最好的之一了。

    当初当兵回来的时候,秦聪也问过南方要不要去几个像锦城这样的城市,其他人除了家在这儿的,好些都没回老家,背着少得可怜的包袱在外头晃。南方那时候也心动过,那个年岁的男孩子,没几个能安于现状回去小城市,南方也不想,一门心思都是往外飞。不过南老爷子一个电话,甚至连自个儿重病都用上了,硬是把南方给捞了回去。

    其实那时候南老爷子也晓得自个儿的作法有点儿自私,像南方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是眼瞅着外头想往外头飞。老头那些日子就特别执拗地想孙子,想把南方招回身边儿来,那时候南方心里头还有怨气,在派出所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民警,完全让他打不起精神来,不过他现在想,如果真没回来,那他的小孩儿现在能在哪里?

    南方举着杯子想起自家小孩儿来突然笑了一下,坐他旁边儿这人叫郑起东,听见声音立刻嗅到了什么似的扭过来看他:“怎么南方,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南方忽的抬起头来呲出一口小白牙,还颇为暧昧地冲旁边儿那人眨了眨眼:“还能想什么啊,你懂得。”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几个人喝多了,多年没见的矜持渐渐被压了下去,甚至说起了荤段子。他们这一桌子人里头七个有五个都娶了老婆,南方算少有的一个光棍儿,可当大家问的时候,却得知他连儿子都有了。

    旁边儿的郑起东一听这个,又冲南方举着大拇指:“高啊,实在是高!办事儿可够快的,当年可真没白遛鸟,我也有个姑娘,前天刚过的一岁生日,你儿子多大了,说不定咱还能定个娃娃亲!”

    南方瞅着郑起东可能就是喝多了,这么些年没见酒量没涨反而退了,当年就是他酒量最差,没喝几杯就能突噜到桌子下头去。这会儿才开场没多久,虽然大家刚才也有不适的,那都是开场喝猛了这会儿已经缓过劲儿来的。

    南方笑了一下揽着郑起东的肩膀炫耀似的说:“小孩儿今年十一了,娃娃亲是定不了了,我儿子有主了。”

    这回不光是郑起东,其他人听了也是一愣。

    “行啊你小子,咱这才分开几年啊,五年还是六年?你就弄出这么大个儿子来,这得是你当兵之前就有的吧,嘴够严实的啊,当年愣是没和兄弟们透漏一句!”旁边儿有人开始起哄,南方笑眯眯的不答话,还是有人抓住了后半句话里头的精髓。

    “哎哎南方,你说这有主了是什么意思啊?”说话这人叫张小年,他说着还冲南方暧昧地笑笑,南方皱了下眉头,总觉着这笑里头没别人似的只有好奇和调侃,反而带着点儿不干不净的味道。

    这张小年当年就很有些小聪明,脑子也好使,那时候在部队里溜号儿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出的主意,而现在这群人里混得好的也有他一个。别人问他现在在哪儿发财呢,他也不明说,模棱两可的。

    “这不就是主么,这当爸的都知道吧,这么小谈娃娃亲怪舍不得的。得亏不是个闺女,要不可得当媳妇儿养了。”南方又喝了口酒,说话时候嗓门不小,开玩笑似的。

    “那可不是,何止当媳妇儿养了,媳妇儿是祖宗,我那姑娘就是祖宗的祖宗,你还别说,你说这当爹的可不都是贱吗,乐意给自个儿家孩子当孙子!”旁边儿郑起东一听这话,立刻跟找着阶级战友似的就差拍案而起了。

    “哎起东啊我可跟你说,南方家小子漂亮着呢,现在不预定了将来说不定就来不及了。”张小年又上手倒了杯酒,冲大伙说:“你们还真别说啊,就南方这号五大三粗的能养出这么个精致的跟玉人儿似的儿子,我见了还真吓一跳。”

    南方听见这话猛地抬头,实在记不起来了锦城之后在哪儿遇着过张小年,这要是真遇上了怎么对方也不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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