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雪再三和翠叠确认。
“你确定，王权朗来了？”
翠叠应是。
云青雪兴奋地来回走，停下来对翠叠道：“任何人都不要说，你拿一笔钱去城隍庙，那边有个要饭的，眉心一颗痣。”
“你告诉他，八月二十四的时候去瑞王的墓前守着。”
她料定，安乐郡主最近的时间想要暗算云青瑶，借由瑞王夫妻的忌日是最方便的。
瑞王墓就在皇陵，隆庆侯如今在那边，他们办事也方便很多。
所以，她打算让自己人去守着。
如果安乐郡主等人办事不利，她的人就去帮忙，一起杀了云青瑶，如果安乐郡主很顺利地杀了云青瑶，那她的人就是目击者，立刻回来告状。
“这一次，我要做黄雀。”她道。
翠叠应是出去办事，她是云青瑶出事后才到被李红印送到王府来的，所以好多事她都不知情，只照吩咐办事而已。
但她也奇怪，云青雪为什么会认识城隍庙的乞丐。
云青瑶几日来都很忙碌，上午在医馆做事，下午去了长公主府，还去看望了蔡贵妃。
有时候叶渊还会来看她，和她说查的进展。
但她得空还会窝在房间里看书，小世子凑上来想看看她在看什么，可书上的字他一个不认识，好几次想问不敢问。
终于等到云青瑶休息，他追着问道：“娘亲，您看的是什么书？”
“天书，你看不懂。”云青瑶和他道，“都和你说了，我是仙女，仙女的书你看不懂很正常。”
小世子嘴角抖了抖，可还是很捧场吗，点头道：“对对，娘亲是仙女。”
“娘亲，这几天爹爹心情又不好了。”
云青瑶从笔记里抬头起来看着他：“他怎么了？”
“马上就要到大伯和大伯母忌日了，府里的人说，三年来，每一年的八月二十四，爹都会很伤心。”
“唉！”小世子叹气道，“爹真可怜。”
云青瑶想到皇觉寺里供奉的牌位。
最亲的人都去世了，自己生而无恋的时候，却不得不强撑着病体，养育年幼的孩子。
昭王以前过的很辛苦吧？
“瑞王和瑞王妃的墓在哪里？”云青瑶道，“要去祭拜吗？”
小世子点头：“要去的。娘亲要去吗？”
“后天。那我安排一下医馆里的事情，提前将后天的手术做完。”云青瑶说着，推开门对春杏道，“你去找金金，让他将后天的手术安排到明天。”
春杏正洗完头，坐在门口梳头，一头油亮的头发很漂亮，闻言笑着应是：“成，奴婢这就去。”
她前几日就跟着刘妈妈回来，如今和桔子姐妹以及刘妈妈一起，都在蓝园里当差。
“娘亲，”小世子看着披着头发就出去的春杏，道，“我不喜欢春杏。”
云青瑶不解。
“她欺负你了？还是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
小世子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她看人的时候，眼睛忽闪忽闪的。”
“是因为眼睛漂亮？”
“不是，娘亲眼睛也漂亮啊，但就不忽闪。”小世子道。
云青瑶轻笑，捏着他的小鼻子道：“是觉得有些轻浮，不稳重？”
“对对对！”小世子猛点着头。
“知道啦。我会留意她的，不让她知道我们家的核心秘密。”云青瑶道，“要是不对，我就将她开除了。”
小世子笑嘻嘻地点头：“那我继续观察着她。”
夜里，云青瑶读书到很迟，昭王回来的也很迟，提了一包栗子坐在她对面，给她剥着。
“你在看什么书？”昭王问道，“如此厚，字也从未见过。”
云青瑶吃了一颗栗子，回道：“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书，就像我那些你也不懂的药和医术一样。”
“原来如此。”昭王给她剥栗子，“学无止境，没见到昭王妃也如此好学。”
云青瑶哈哈笑了，道：“我其实是打算尝试研制一种新药。”
“等成功了，我就让你试……我就告诉你。”
昭王一怔，她是在为他研制新药吗？为了他光过敏的病？
他心头一时间暖意融融，若非帘子相隔，云青瑶自然能看得见，他面容通红的个样子。
“不过，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云青瑶歪着头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又是买栗子又是剥栗子，所图为何？”
昭王顿了顿，道：“你后天有没有空。瑞王夫妻的忌日到了，我想去祭拜他们！”
“你若没空，也不强求。”
她很忙，这几天，白天在医馆，晚上看书到深夜。
如果能，他不想为了任何事去打扰她。
但祭拜瑞王夫妻……他想问问她。
他们是一家人。
“行啊。我明天将医馆的事处理妥当，后天我和你一起去祭拜。说起来，隆庆侯在那吧，会不会碰见？”
昭王道：“他在后山休养，寻常不会碰见。便碰到也无妨，我有安排。”
云青瑶应是。
第二日，她将医馆的是事处理好，第三天一早，一家三口坐着车往皇陵去。
皇陵坐落在城郊坪山，历代齐国的皇室嫡支都葬在这里。
马车走一个时辰，停在山脚。
云青瑶第一次来，不由感叹皇陵的宏大和奢靡，大小相同的青石板，一路从山脚铺设到山顶，两侧的石人雕像，肃穆地守卫着。
“最上面的是太祖。”昭王道，“本来一陵一个山头，但太祖留了旨意，说不许铺张，于是，大家就都葬在一起了。”
云青瑶啧啧赞叹：“那整座山，是不是都挖空了？”
“有建顶柱，强撑几十年没问题，至于几十年后，就不归我操心了。”
昭王无所谓，一捧黄土埋枯骨，在哪里都一样。
所谓皇陵，不过是活人的排场罢了。
“王爷觉悟高。”云青瑶笑着道。
一路上山，找到了瑞王夫妻的墓，一家三口祭拜后，云青瑶问道：“上一层是先皇后吗？”
因为陵还有人在修，她猜测是皇帝和先皇后的合葬墓，因为皇帝还活着，所以里面还在细细打磨。
但另一半的门是关着，应该是先皇后的。
“是我母后的。”昭王仰头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头问云青瑶，“想去吗？”
云青瑶点头。
“朝宗和木古先回去吧，上面在施工，回头磕着碰着了。”云青瑶道。
小世子就由木古带着人抱着下山去了，云青瑶和昭王一前一后，往上一层去。
刚上一层，忽然轰隆隆响起了雷声，紧接着乌云压在头顶，天变得混混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