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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记家养着三只骆驼,一只是斯琴的牧羊驼,叫‘格格葫芦’一只是日常家用的杂役骆驼叫‘跑得快葫芦’。一只是老书记的专骑,叫‘坦克葫芦’。老书记骑着‘坦克葫芦’,我和郑顺骑着‘格格葫芦’出发了。
遥望那通向大红山的雪野,一片白茫茫的景致映入眼帘。尽管阳光已逐渐融化着积雪,但在广袤的草原上,冬日的严寒仍然如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大地。偶尔,在雪融之处,露出些许枯萎的草木,仿佛在诉说着季节的更迭。在这片寂静而辽阔的土地上,很难以辨认前行的踪迹。
面对眼前这片茫茫雪原,我和郑顺没有目标,没有明确的路径,只有一片苍茫的大地。老书记已经骑着他的“坦克葫芦”踏上了这片雪地。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告诉我们:前行的方向就在脚下。我紧握缰绳,催动我的“格格葫芦”紧随其后。
我回望了一眼郑顺,发现他的目光似乎被什么所吸引,一直向后看去。我望向蒙古包旁的阿妈和已走在牧羊路上渐行渐远的斯琴,心中涌起一丝后悔。为何当初如此冲动,催促老书记前往冬营盘?若我当时不那样,或许能与阿妈和斯琴多相处一些日子。或许能与斯琴…
郑顺始终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看来,他对我要急着离开老书记家有所怨恨,看来他对斯琴已动了情。是呵,如此清纯美丽的姑娘,谁又能不动心呢?我想安慰他,可我自己又和尝不是这样呢。郑顺的沉默让我感到尴尬,同时也为之前的冲动感到后悔。
随着时间的推移,雪原上的风景也在不断变化。阳光逐渐变得柔和,雪地上的足迹也开始变得清晰。我们在这片雪原上留下的每一个印记,都是我们前行路上的见证。前方,那户人家的灯光也逐渐在视线中显现,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离开老书记家那会儿,老书记说:“今晚我们住连长家。”
连长,我们最熟悉的人,如同哥么的人。虽然我们昨晚还在一起喝酒,但我们现在又觉得如隔三秋。一听要去连长家住,更是欣喜若狂,急不可奈。
夜色渐浓,我们一行人穿梭在静谧的草原。突然,一阵急促的狗叫声打破了宁静,我们的心也随之紧绷起来。难道已经到了连长家?我激动的心情像火焰一样燃烧,胸腔里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然而,当我们走近那户人家时,却发现迎接我们的是两位满脸皱纹的孤寡老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们的热情与善良却让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老人家的举止言行充满了亲切与关爱,仿佛我们就是他们的亲人。我们围坐在炉火旁,分享着彼此的欢笑。老人家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一刻,我们仿佛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一家人。
就在我们沉浸在这份温馨与和谐中时,老书记站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钱,递给了老人,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口袋交给老人。那里面装着的,是他一路上反复提及的他家的特产。老书记的言行无不时时刻刻感动着我们,而且我们愈发越来越敬佩这位慈祥和蔼的老人。
临别时,老书记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虎骨酒,那是昨晚我亲手送给他的礼品。他倒了半瓶给那位猫着腰的老人,老人喝了一口,他们不知说了些什么,老人脸上露出了舒缓的表情。老书记竖了竖大拇指,与老人告别。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关爱与尊重,也明白了老书记为何如此受到大家的尊敬与爱戴。
我们继续在黑暗中赶路,心中充满了感慨与敬意。满天的星星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圆圆的月亮高悬在头顶,为我们照亮前行的道路。在这空旷的夜晚,天似穹庐,野茫茫的独特景色中,几声清脆的狗叫声打破了寂静。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一座蒙古包透出温暖的光亮,就像一个硕大的灯笼指引着我们的方向。
很快,我们来到了蒙古包门前。出门迎接我们的是连长和他的夫人,他们的热情与真诚让我们感到宾至如归。一进屋,满桌丰盛的饭菜映入眼帘,香气扑鼻。我们惊讶地看着连长,疑惑地问:“你知道我们要来?”连长摇了摇头,“白忽怪”(不知道)。我们更加惊讶了,那这一桌丰盛的饭菜是为谁准备的呢?
“不为谁,过年,都这样。”连长朴实的话语让我们感动不已。在这个缺衣少穿的年代里,这是一种多么难能可贵的精神啊!这种真诚与热情绝不是虚情假意,而是蒙古人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厚道与友善。在连长家的那一夜,星光璀璨,月华如练,似乎整个宇宙都在为这特殊的时刻而欢唱。老书记早已沉入梦乡,他的鼾声如同远处的雷鸣,低沉而有力。我和郑顺坐在连长家的毡房里,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激动与期待。连长夫人,那位蒙古族美人,静静地忙碌着,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柔美。
她的身材高挑而丰满,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微微突起的颧骨见证了岁月的磨砺,而厚厚的嘴唇则像是封存了无数甜蜜的秘密。她的鼻梁高挺,目光深邃,睫毛浓密如扇,为那双迷人的眼睛遮风挡雨。她的手,虽已布满老茧,却依然宽厚有力,为我们端来热茶,夹来鲜嫩的羊肉。
我们与这位嫂嫂的交流仅限于简单的问候,然而那一句“茶乌,意的,赛,赛”,却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深情与祝福。
那一夜,连长将一个莫大的好消息硬生生地压在了这个夜晚他才宣布,而且是酒过三巡,连长附在我和郑顺耳旁,悄悄地告诉我们,上级已核准全体知识青年为民兵,批准你俩为基干民兵,基干民兵要佩戴枪支,过几天公社武装部长要来宣布这个决定,并给你俩发放枪支弹药。听到后,我和郑顺非常的高兴,激动得我顺手抓起一瓶二锅头大大地喝了几口。
在那个年代当一名解放军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梦,是莫大的荣耀。那套绿色的军装,神圣的枪支,那威武的军姿,充满阳光的豪情。无不深深地吸引着我们。然而梦想与现实之间总是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许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实现自己的军人梦,郑顺和我就是其中的两个,我们生在同一个小镇,本是‘革命根据地’的小镇。从小听着老一辈的军旅故事。对于我们来说能够成为一名军人是无比光荣的事情,可是命运总是和我们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让我们的梦遥不可及。当我听到连长宣布我和郑颂是基干民兵时的瞬间,我仿佛感觉天上掉下了馅饼。虽然我们无法穿上那身神圣的军装,成为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但我们将佩戴上武器成为一名如同解放军一般的基干民兵。也是莫大的荣耀和光荣。虽然我们身份是基干民兵,但我们的心早已视自己为解放军战士,保卫家乡,保卫人民,扞卫祖国的神圣领土是我们不可推卸的神圣责任和荣耀 。
那一夜天空中的星星似乎都为我们而闪烁,月亮照亮了我急切的心,我坐在连长的毡房里,透过门缝看着外面天色,从深蓝变成淡蓝,直到快天亮,那天对我来说过得太慢,我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迫不及待地等待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授枪仪式,憧憬着我的胸前挂着沉甸甸的冲锋枪,它的重量让我感到自豪,仿佛是力量的象征。腰间的小手枪,它的灵巧和漂亮仿佛是智慧气质的闪耀。我骄傲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威风凛凛地巡视在祖国的北疆,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英雄,一个将军。唐玉萍,常宝,斯琴站在了我的面前,像盛开的鲜花,在阳光中灿烂,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仰和羡慕,她们在为我骄傲,为我自豪。我跳下马去和他们拥抱。分享着这份难以言喻的幸福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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